李安年站在牢房门口,面无表情注视着黄昌和张泰,真如李大胆所言,县衙的捕头与山狼帮沆瀣一气。
不等两人有所回应,李安年看向张泰继续道:“张捕头,你和赵铁狼狈为奸想害我,不悬崖勒马也就算了,现在又和黄昌里应外合想劫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负手而立,不怒自威,眼中流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城隍与修真者的双重压迫感使张泰呼吸都感觉十分困难。
黄昌狡辩道:“城隍大人,张泰明天就要被抄斩了,我来送他最后一程,何来劫狱之说?
话到此处,黄昌冷哼一声,“无稽之谈。”
“是吗?”李安年堵在牢房门口,使张泰和黄昌进退两难,“你奉谁的命令救朝廷罪犯出去?”
“当我这个城隍没听见吗?”
“劫狱朝廷重犯,也是死罪,你可知罪?”
李安年看向张泰,“还有你。”
“饶命啊。”张泰崩不住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城隍爷,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个孩子,我也是被逼无奈才犯浑,城隍爷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知错了。”
张泰再也没有了往日捕头的气焰,不停地磕头,看得脸色本就紧张的黄昌不知所措。
“无耻之徒。”李安年嗤之以鼻,并关上牢房的门,“你在银柜坊欠下万两赌债,打死卧病在床的亲爹,不管卧病在床的亲娘,还在外勾搭了八个有夫之妇,你那糟糠之妻借米吃才让家中的三个孩子活下去,你还有一点良心吗?”
“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大恶之徒,妄为人世。”
张泰面如死灰,“城隍爷,冤枉啊。”
李安年给牢房上锁,“你们不认罪也无妨,我身为临山县城隍,不需要堂审,也能定你们的死罪。”
李安年堂审张泰和黄昌就是想让城中百姓知道,县衙管不了的能人异士,城隍衙门来管,县衙管不了的官差,城隍衙门管。
总之一句话,县衙管得了的李安年也要管,管不了的他更要管,不敢杀的人,他来杀,斩了不用奏,皇权特许!
“你想越狱?”他看向蠢蠢欲动的黄昌,挑眉问道:“还是等人来救你?”
“我今晚不会杀你们两个,我想看一下还有谁来县衙大牢。”
黄昌敢怒不敢言,脸上的皮肉不停地抽动,他一把抓起还跪在地上求饶的张泰,“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们跟他拼了!”
李安年站在牢房外面负手而立,面露轻松之色道:“那就来伸头也是一刀。”
“来人!”
两名狱卒匆忙跑进班房,“城隍爷。”
李安年扭头道:“把你手中的刀给我。”
“遵命。”一名狱卒将腰间的刀取了一来,双手递给了李安年。
黄昌见状,已是急不可耐,他从怀中取出六个纸人丢在地上,双指变动施展方术咒语,纸人当即变成了六个“大壮汉”,每个都长得身强力壮,膀大腰圆。
李安年怔了一下,不同于《障眼纸人术》,黄昌的纸人变幻之术是用阳气施展的方术,活人身上的阳气越旺,纸人就越强。
非修真者,施展术法皆是从自己或别人的身上借阳气和阴气,毕竟不同于天地灵气,阴阳二气与生俱来。
阳气与阴气的强大与否,那就看命格了,生辰八字能够体现出来。
张泰拔出大刀,“拼了!”
咔嚓一声巨响,木头断裂的声音,六个用纸人变幻出来的“壮汉”在黄昌的控制下撞破了牢房的栅栏。
与此同时,李安年动用《紫极御灵功》奋起提刀,灵根中的灵气在十二正经运转,他加持灵气于刀身,从上往下横劈一刀,当即砍杀了率先跑出牢房的“壮汉”。
「内功杂学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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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壮汉”分崩离析,炸成一缕阳气消散于班房中。
黄昌望着李安年身上散发出的那层无色气体波动,暗自心惊,修真者果然不容凡人亵渎,仅一刀就破了自己养了半辈子的阳气,城隍的道行不比以前的土地公弱。
张泰眼看李安年就要把六个“壮汉”斩尽,又不敢跑出去送死,他提心吊胆看向一旁的黄昌,“现在该怎么办?”
黄昌的眉头紧皱,再次用丢出五个纸人变幻出的‘壮汉’去对付李安年,“你生辰八字多少?”
“快!”
张泰慌忙道:“庚午,辛巳,庚辰,丙申。”
李安年的刀技十分娴熟,招式跟他的斧法如出一辙,横刀劈砍一番,十一位“壮汉”尽数被他斩于刀下。
李安年握着灵气缭绕的大刀刚要冲进牢房斩了黄昌与张泰二人,却不料刚迈出步子,他就看到黄昌使用歹毒的方术把张泰身体中的阳气抽干。
张泰身体一虚,倒在了地上,面色十分苍白,活人体内没有阳气,就跟断了寿命一样没有区别,何况还是凡人,显然已经是死了。
李安年大跨步向前,右手顺势往上抬起,手中的大刀携带着灵气,迎面劈向了还在施展方术的黄昌。
千钧一发之际,黄昌的方术已经成型,他面色惊恐地吼道:“《阳气不坏身》!”
李安年手中的刀劈在黄昌的头上,铿锵一声,火花四溅,他手中的刀崩断成了两截,黄昌却没有受伤。
不过,黄昌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千斤灵力,膝盖关节一软,跪在了李安年面前。
李安年扔掉手中的半截刀,“你这个方术士还挺厉害嘛。”
黄昌顾不得身体快被李安年那一刀砍散架了,陡然借力站了起来,他握掌成拳轰向了李安年。
李安年毫不畏惧,握掌成拳对轰而去,当双拳接触的那一刹那间,阳气溃散,灵气沸腾,黄昌被李安年原地击倒飞出去,身体砸在了石块堆积而成的墙壁上。
凡人的阳气同样不容小觑,毕竟归根结底,修真也是用灵气滋阴补阳,命格好的凡人,身体中的阳气比道行高深的修真者还旺盛。
比如,五行全阳与八字纯阳,当然也不止这两个命格。
毕竟,生辰八字在天干地支与五行八卦的演变之中,变幻无穷。
黄昌被李安年一拳击飞,显然没有那么好的命。
李安年握拳箭步上前,黄昌见状,连忙起身抵挡,却是螳臂当车,他又被李安年一拳轰出了牢房外面。
当黄昌落地的那一刻,身体那层阳气破裂。
“太弱了。”李安捡起地上的大刀,蓄力抛了出去。
噗的一声,黄昌的肚子被刀捅了个对穿,刀上的力道不减,拖着黄昌的尸体滑行了三丈远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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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年从怀中取出两道诛鬼符贴在黄昌和张泰的尸体上,旋即喊进了狱卒,“黄昌和张泰的头七之前,尸体上的符箓不能取。”
“遵命。”
李安年转身带着狗走出大牢,刚来到大门口,迎面撞上了闻声赶来的贡然,“贡大人,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贡然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狱卒,“李神官,发生什么事了?”
李安年正色道:“县衙捕头张泰勾结山狼帮的方术士黄昌试图救赵铁出去,所幸被我杀了。不然的话,贡大人,你责任恐怕不小。”
贡然怔了一下,“那就好。”
话音刚落,李安年带着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县衙。
贡然从李安年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扭头对狱卒呵斥道:“你们干什么吃的,城隍来了也不吱声?!”
“大人,城隍爷的命令,小的不敢违抗。”
贡然深呼吸了一口气,带着狱卒走进了牢房,瞥了一眼身上贴着符箓的尸体,他转身问道:“赵铁人呢?”
“回大人,他在另一个牢房里面。”狱卒带着贡然走向了最里面的那间牢房。
“竟然出了这等事情。”贡然负手而立,目光很深邃,“赵铁若是跑了,本官拿你是问。”
“唔。”赵铁戴了枷锁刑具,嘴巴又被堵住,倒地上挣扎。
贡然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大牢。
……
次日午时,太阳高照,临山县菜市场中的刑场周围,人山人海,百姓与官差皆有。
由石头建造而成的刑台之上,血迹随处可见。
赵铁已经被押上断头台,刽子手身穿红衣,手持砍头用的大刀站在一旁,只要一声令下,刽子手将扬起大刀砍下赵铁的脑袋。
刽子手在民间同样是一种职业,身上的阳气也重,属于偏门,但是比捞尸人好,毕竟刽子手吃的官粮。
此时,贡然坐在了案台边,万福生弯腰站在一旁,他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肃静!”
与此同时,李安年骑马带着狗和鸡不紧不慢走进菜市场,城中百姓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城隍爷来了。”
“城隍爷万福金安。”
由于李安年昨天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达了命令,百姓不需要向自己下跪,所以百姓并没有跪,不知道的人想下跪,还被旁人拉了起来。
虽然万千百姓没有下跪朝拜,但是依然在心中虔诚的保佑,所以李安年一直在获得祈福杂学点。
行刑台上,跪在断头台中的赵铁早已被吓破胆,百姓还不停地往他身上丢烂菜叶子,砸臭鸡蛋,惨不忍睹。
三刻之后,贡然用力一拍惊堂木,“午时三刻已到,刽子手准备行刑!”
“大人,冤枉啊。”赵铁死不认罪。
刽子手拿起九环大刀,端起一碗酒喝进嘴巴里面,旋即吐在了大刀上。
贡然拿起一块令箭站了起来,“犯人赵铁,谋害朝廷命官,罪不可赦,斩立决!”
贡然抛出了手中的令箭,当令箭落地的那一刻,刽子手高举大刀,朝着赵铁的脖子砍了下去。
下一刻,赵铁的项上人头飞了出去,落在地上还滚了几圈。
与此同时,一位青年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跪在地上道:“城隍爷,县老爷,我是赵铁家属请的缝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