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这段时间简直苦不堪言。本文搜:断青丝小说 免费阅读
自从上次从北城回来,墨池一直在高强度工作,连带着他也得跟着连轴转。
每天加不完的班,做不完的工作。
这会儿,他刚抓机上完洗手间,正对着镜子里眼睛上的黑眼圈忧思。
墨池的电话就又打过来了,
“江南,来我办公室一趟!”
江南挂完电话,一秒进入状态,挺直腰背,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往总裁办公室赶去。
江南进去时,墨池正对着一叠资料沉思。
眉眼肃穆,薄唇紧抿。
他觉得墨池表情有点不对,仗着眼尖,瞟了眼,
“墨总,这不是之前调查宥宥的资料吗?”
墨池“嗯”了声,又拿出五年前季清柠做流产手术的病例记录,两份资料摊开在江南眼前。
“这两份资料,其中有一份绝对有问题,江南,你怎么办的事!”
墨池许久没有厉声斥责过他,江南浑身皮倏地一下绷紧了,连忙拿起来重新翻看,但看了半天,没发现端倪,硬着头皮看向墨池,
“墨,墨总,哪里有问题?”
墨池咬了咬牙,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北城资料上那串日期。
“这是那位大学生义工口述第一次见到宥宥的时间?”
江南认真确认了一遍,
“是啊,她口述,我亲自记录的。”
墨池手掌打开,撑在办公桌上,吐出一口气,
“还记得你第一次调查宥宥,给我的资料上,她的年龄是五岁,可这个大学生义工第一次看见宥宥却是在四年多前,这其中,有半年多的时间差!”
如果按照这个大学生义工的时间来看,宥宥当时的真实年龄就只有四岁多。
四岁多的话,那就跟季清柠当初怀孕生产的日期完全吻合!
墨池不敢将这个推论说出来,毕竟,当初季清柠摔下楼梯见红他是亲眼看见了的,这份流产病例也是切实存在。
但他又实在不相信世上真有这么凑巧的事,刚好有个跟孤儿年龄跟季清柠的生产日期相仿?
刚好就送到季清柠幼时所在的福利院?
刚好就被季清柠所发现,一直照顾至今?
一般的照顾也就算了,季清柠对宥宥的爱护程度,早就超过了一个普通爱心人士对孤儿的情感。
还有之前宥宥睡着了呓语,说季清柠不是她的姐姐。
一个个记忆串联起来,墨池撑在桌上的手都情不自禁有点发抖。
江南此时也有点琢磨出味儿了,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质疑,
“墨总,会不会是我记录错了,或者,那个大学生义工记错了?”
他总不能怀疑医院吧,病例这种东西又做不得假。
想到这里,江南忽然面色一僵。
“墨总,我忽然想起来个事,上次去医院调资料,我发现方怀之五年前就是在那家医院任职。”
“方怀之…”
墨池漆黑的眸底暗流涌动,撑着桌面的手指逐渐收拢,握紧成拳,
“怎么之前没说?”
江南心知大概误了事,额上的汗都快滴下来了,
“之前完全没有多想,墨总,是我的问题,我明天一大早再去医院查一遍!”
查?季清柠后天就结婚了,等他查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无论事实究竟怎样,就这么点事,折腾了这么多次,墨池实在烦了,不想再耽误一点时间。
“医院那边我亲自去,你乘最近一趟航班去北城,想办法拿到宥宥的头发,找亲子鉴定中心比对一下我跟她的dnA。”
江南离开后,墨池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点了支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云城最佳的霓虹夜景,但此时此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宥宥的模样。
第一次见她,她窝在季清柠怀里,怯怯地叫他“凶巴巴叔叔。”
她在医院跑丢,他找到她,凶她,她满脸脏兮兮,手脚并用缠在他腿上,哭着说不想被小鱼小虾吃掉。
他因为生气,开除了照顾她的护工,她咬他的手,说凶巴巴
叔叔是世界上最坏的人。
后来,他把她带到嘉澜湾,从头到尾更是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她给他端牛奶,说喝了头就不疼了,他看都没看一眼,甚至警告她别再接近他,说永远不会喜欢她。
季清柠不在家,她抱着枕头想挨着他睡,被他赶出去,在他的房间外面哭着睡着。
墨池越想,眉头拢得越深,心也一寸一寸跟着收紧。
哪怕在今天之前,他也从未觉得对宥宥的态度很恶劣。
他厌恶她能得到季清柠的爱护,厌恶她取代了季清柠心中,他那未出生孩子的地位。
可如果,宥宥真是他跟季清柠的孩子,那他之前做的那些混事到底算什么?!
墨池想到这里,手掌重重撑在落地窗上,低头,呼出一口浊气,随后,转身,将一口没吸的烟摁灭在烟灰缸,捞起外套大跨步走出办公室。
……
季清柠接连试了好几套礼服,方怀之觉得每一套都好看。
最终还是宥宥拿主意,挑了最先试的那款蕾丝鱼尾裙。
回去后,季清柠刚把宥宥哄睡着,方怀之在外面敲门。
“清柠,你出来下,我有事找你。”
季清柠出去后,把卧室门顺手带上。
方怀之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橘色的光线打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暖意。
他将茶几上一个蓝色的丝绒礼盒往季清柠面前推了推。
“这里面是套珍珠饰品,跟你今天挑的那款礼服很搭,送给你。”
季清柠光看那个首饰盒都觉得高级,打开一看,颗颗圆润的澳白静静躺在礼盒内,闪烁着绸缎般的光泽。
季清柠从前跟着墨池也见识过不少的好东西,一看这些珍珠饰品就价值不菲,狐疑地看向方怀之,
“这是,你买的?”
方怀之做医生这么多年,跟普通人相比,条件自然不会差,但要买下这套澳白首饰…
方怀之似乎看出她的疑虑,淡笑着说道,
“放心吧,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更不是来路不正的钱买的。”
季清柠有些窘,脸颊都染上了一抹红霞,
“怀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方怀之丝毫不介意,眼睛注视那套首饰,流露出一种温情。
“这是我妈去世时给我留下的唯一遗物,这么多年,我一直保存着。”
“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