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说。本文免费搜索: 奖励一把 jiangliyiba.com”三月又想起来该害羞,提前制止他。
“那我不能背黑锅啊。这样,我不说行,你得让你哑爸爸别报复我。”
“那好。”她的声音小下来。
黑瞎子笑得猖狂,又哼起怪腔怪调的歌。走到半路,张起灵还是投给三月一个询问的眼神,她只是抿嘴笑了笑,摇摇头。
张起灵没再说什么,收回视线时,正好注意到她的那朵蓝绒花。她戴着是好看的,他多看了一眼,就又把目光放向前。那是回家的方向。
这件事留下的印记,就只有那朵绒花。
三月没说过,但显然很喜欢它,平日从不乱放,只要编起头发,就总是让它静静开在辫稍。走到哪里,它开到哪里。
它做成了待放的样子,浅蓝的花瓣含着半露的花蕊。
多巧。像这十三四的姑娘。
【完】
第191章 鬼蛊番外:听云雨(一)
刘丧坐在雨村小卖部门口的石墩子上,?拿着瓶汽水,指尖一下下敲着汽水瓶身。
都到地方了,他还在纠结。他之前想见偶像都总想等杨淳不在的时候再来,直到迟钝地发觉,他们可能不会再分开了。
何况这次,他是来找杨淳本人的。
刘丧怕她。承认这一点丝毫不用脸红,他认识她是在她最疯的时候。
第一次见杨淳就是先见的刀,后见的人。当时他在讨论营救黑瞎子与张起灵的计划时正和吴邪呛声,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身后一脚踹倒,脚踩在他后颈上,一把长刀扎进他脸边的土地里,刀尖紧挨着他嘴角,一股带血气的冷铁味钻进鼻子。
“阿淳,”吴邪那时站起来,沉了声叫她,“别乱来。”
身后的人收了脚,蹲下来,几乎贴在刘丧耳边笑,刀跟着压下来。
她说:“哪里算乱来?不听话的人,该死就要死啊。”
她的声音低而温和,刘丧的耳朵被她的气声吹得发痒,冷汗登时顺着额角流下来。后来吴邪又在说什么,刘丧没法去听了,耳朵里灌进的只有身后人过快的心跳,偏浅的呼吸。
那昭示着这人并非是为了威慑,她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她自内而外发着狂。那一刻刘丧知道,她手里的刀真的有可能铡下来,把他的脸划成两截。
最后她还是收刀了。刘丧趴在地上,腿是软的,一时站不起来。
一切事情结束后,他又见过吴邪一次。当时刘丧问他,为什么让一个疯子去救人?
吴邪说:“她听到了哑巴张黑瞎子的死讯。那是她怕了一辈子的东西。只要她活着,她就一定会去。”
吴邪那天还给他静静地讲了一些事情。
消息公布的当晚,杨淳找到吴邪,往他面前放了一张便签大小的纸。
“他们是为你去的。”她坐到他面前,说。
“对不起。”吴邪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要你给我个名单。”她点起烟,吸了一口。
“什么名单?”吴邪问。
“现在拦着我们救人的人里,你觉得他不能死的。写下来。”
“阿淳,”吴邪皱了眉,“任何人都不该再死了。”
“不想他死的,你写下来。”她重复。
“你得冷静。”
“吴邪。写下来。你只有一次机会。”她的语气平淡,但没有余地。
这件事的结尾是吴邪进屋拿出一把刀,扔在杨淳面前,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在纸上写字,说:“那我只能告诉你,能死的人。”
写完,他举起纸给她看,上面金钩铁画,纸险些被划破,单单两个瘦金字——
“吴邪”。
全程杨淳没有与吴邪对视过。直到看清纸上的字,她长久地看向吴邪脖子上的疤痕。
吴二白在断了吴邪的财路后,也派人暗中动了杨淳的户头,结果发现后当晚,杨淳提刀出门,夜半三更才回到吴邪身边,脸上溅的血都没擦干净。吴邪问她都做了什么,她不说话,点了支烟。后来,凑齐那支队伍的钱是她拿了大部分。
那段日子里,她蛇似的不知下一刻要咬向谁。这人是把太好的刀,够快,够狠,够疯。她的担忧与迫切浓到化成了仇恨一样的东西,于是没人质疑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她带着紧绷到红线之外,疯子才有的生命力。刘丧想着,自己偶像有这么一个会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的家人,到底是不是好事。
当年她不止一次杀红了眼。后来会出现在刘丧噩梦里的那回,她孤身一人提刀开路,等他们到那里时,她坐在尸体堆上,鞋有一半泡在地上积的血里。头发都打散了,一缕缕浸满了血贴在脸上,遮了一半面庞,满身满刀的血,沉沉地往下滴。
她分明看见自己人已经来了,可还在墙上敲信号。那时候才发现她鬓角不知何时有了几缕白发,沾着血,是雪里开梅花。
迟了几秒,她才回头看来者。她的神情并不歇斯底里,反而连眼珠的转动都是变慢的,不看他们的脸,视线从他们喉管处,挨个慢慢滑过去。
直到吴邪轻轻喊她的名字。喊到第三遍,她仍不应,但突然站起来走向他,到了跟前,脚步又慢了,看了他一会儿,又低头扫了眼自己满是血的掌心,抬手,掌根按在吴邪被割喉留的疤上。
她轻轻偏头,笑起来,一寸寸摸过去,那黑深的疤痕涂上血,像又被人割开。
当时被她的视线划过喉管的滋味,是刘丧忌惮她到现在的最大原因。
可是有一些事,只能来求她。
刘丧的手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最后一咬牙,扔了汽水,站起来往他们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