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她的消息一直沸沸扬扬,且难辨真假,到那时传扬到了一个顶峰。本文免费搜索: 进入她 jinruta.com有过传言说她是黑瞎子的女人,结果又光明正大当了吴三省的姘头,再后来,在吴邪身边一待就是十年。
可事实上自新月饭店两声爆响后,她没有被称为任何男人的附属。
她就是杨淳。
晚上回到住处后为掩人耳目,杨淳每次都先跟吴邪进一间房,过一会儿又翻后窗去秀秀房间。也就是每天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吴邪慢慢被杨淳带坏,学会了用烟头点燃下一支烟,一停不停地抽。
这个折寿的习惯,他没想到竟会自此延续,一直到此后的那十年里。
他至少差不多就会停下,可杨淳到后来越抽越过分。烟这东西,抽过于多了是很难受的,她那个吸入的量,换别人早就抽吐了,吴邪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回到房间关上门,杨淳演了一天后终于卸下伪装,像是消耗太多,眼神总会比平日更冷漠些,可依然含笑。
她和吴邪并排坐着抽烟,通常谁也不说话,在过度厚重的烟雾缭绕中,默默看着窗外寥寥几颗星星。烟雾满屋游走,他们就好像是隔着流水,在看水中的游鱼。
杨淳威逼花爷利诱,长沙的事用最快的速度得以解决。
准备动身回杭州的前一天晚上,杨淳在他那儿多坐了一会儿。吴邪却也没精力问她缘由。
直到她掐灭第四个烟头时,突然低声说了句:“谢谢。”
吴邪不明所以,只是瘫在椅子上条件反射地回问:“谢我干什么?”
“小哥是我的家人,我去救他天经地义。”她看向吴邪,“可你却是拼上命,去救一个原本和你的人生毫无交集的人。”
不知是不是吴三省这张面具已往他心里戴上了些,吴邪愣了一下,摇摇头,再开口时竟意外的平静,或说是麻木:
“我没法想那么多。我真的就是个普通人,你给我世界上最快最好的刀,我也不能像你那天一样割掉王八邱的耳朵。你先想到的也许是这样做能不能控住场,而我当时第一个反应是,这家伙的耳朵要是接不回去,此生就算毁容了,而这都是我害的。”
他自嘲地笑笑,说:“我这人我自己知道,矫情得跟个大姑娘似的,根本没能力撑起这些事。但不管我怎么窝囊,也不管小哥和我有没有关系,我把他和胖子当过命的兄弟,我就一定要带他们回家。这是我的选择,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后悔。”
杨淳静默一会儿,又点根烟。他看着她手边成山的烟头,终于忍不住劝:“别抽了。”
杨淳轻笑了笑:“我好容易躲开黑爷,你竟也开始管我了。”
她动作没停,继续吸了一口后又递根烟给吴邪,说:“小哥的每段人生里都有同伴,也只是同伴。然而恭喜,你和胖子在他那儿的称谓,好像已经是朋友了。”
吴邪心里一颤,下意识接过她的烟,却不知怎么接话。
安静良久,杨淳站起来走向后窗,没有回头,语调随意得似乎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的故事,朝着长沙入夜后潮得发粘的空气,说:
“如今我还能和你一起去救人,可也许将来有一天,害他们的人会是我。吴邪,小哥相信你,那我也信。你已经看清了我是什么人,我不值得救。有些决定小哥和黑爷注定做不了,所以我希望到那时候,你也能为了朋友,做出选择。
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你要带他们回家。”
“你在说什……”吴邪当然没听明白,站起身快步走过去正要再问,她却已经消失在了黑夜里,好像从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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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冲出门跑到秀秀房间一看,杨淳没在。又下楼问招待所的人,也没见有人从正门出去。
她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消失了,吴邪被她那些云山雾罩的话困扰,当晚一夜未睡。
因为她当时说这番话,完全不是以一个正式的语气,所以吴邪渐渐觉得这可能是她的一个玩笑,亦或是试探,都不一定。
这一点上,杨淳和解雨臣还有相似之处,他们都是不分场合能开玩笑和恶作剧的人。不过,解雨臣开玩笑是基于苦中作乐,而杨淳偶尔的作弄,吴邪没法下定义。
她似乎只是因为太过不可控,总在表演着去掩盖什么,从而已经忘记了自己本身该是一个怎样的人。这导致她有时会做出些莫名其妙到瘆人,或是貌似毫无意义的举动,让人完全弄不清她的意图。
吴邪不愿那么形容。可概括一下,确实也可以说这是因为她疯了。
计划却还是要照常。几人分头回杭州北京处理事情,直到五天后带着大队人马在广西的机场会合,再一同赶往巴乃。
让吴邪惊得险些没绷住的是,进村走了没几步,他竟就看见杨淳已坐在阿贵家吊脚楼门口,正和云彩一起摘菜。
看到一行人走来,她站起甩了甩手上的水,抬头朝着吴邪一笑,说:“三爷来了。半小时后开饭,稍等。”
吴邪碍于现在的身份,完全无法开口问她什么,只得装作早就知情的样子,点点头。
因为手段惊人,杨淳的名号短短几天内就在长沙沸腾起来。所以对他们带来的那批人来说,如今她穿着休闲装坐那儿洗菜的样子反差大得有些惊悚,一个个表情都很精彩。
杨淳并不理会,把一众人让进屋后阿贵开始忙里忙外地找房间安排,云彩和她姐姐张罗着做饭。
一片热火朝天的混乱中,黑瞎子却趁着没人注意,慢慢走到杨淳身边,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一把拽进旁边的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