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你能个儿,”胖子乐了,“这演技,今年小金人不颁给你我第一个不服。本文免费搜索: 进入她 jinruta.com”
吴邪实在憋不住,急急问杨淳,说:“得了,说正事,我走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了?盘马为什么那么激动?你问出别的什么没有?”
“把‘又’去掉,”杨淳说,“之前他跟你说的,没几个字是实话。”
五人一块进到杨淳屋里,房间小,又挤又热,都擦着汗专心致志听杨淳说话,她伸手问黑瞎子讨了根烟,把盘马的话细细复述一遍,提起怎么问出来的,却这是轻描淡写说,“威胁了一下”。
说完后,吴邪听得脸色很难看,浑身一阵恶寒。
“所以杀那么多人,就为了袋米?”吴邪说。
杨淳又把手伸向黑瞎子的口袋,想再拿根烟,被他握住手腕放回她自己膝盖上。她也没再坚持,远远把烟头投进垃圾桶,说:
“没什么奇怪的,盘马做出的事你也做得出,少根引线而已。”
吴邪说:“不管到什么地步我都不想别人因为我死掉。什么人都不行。”
杨淳突然笑了,问他:“你这辈子,没对人起过一次杀心?”
吴邪本来想立刻回答,没有,却突然想起在秦岭时,他伸向那“广东老板”咽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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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马老爹向来性格古怪,他儿子一家知道他大发起脾气来管不了,没人敢去盘马房里看看,想着等明天老头消了气再去劝,给那些老板赔个礼。
一整夜,盘马房里没有任何声音。第二天早上盘马儿子把房门欠了个缝,悄悄往里看,又轻声喊爸,没回应。他有些急了,推门进去,见满地是搪瓷缸碎片,盘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微张着嘴,眼睛大大瞪着,如不是眼睛缓慢地眨了眨,真以为那儿是放着具尸体。
盘马儿子吓坏了,跑过去摇晃着盘马肩膀,大声喊他,摇了两三下后,盘马的眼睛又瞪大一圈,目眦欲裂,猛吸一口凉气,暴起把他儿子推倒,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吼。
那完全是疯子的吼声了。地方本就不大,几乎全村都听得见,不知情的,分不清是人还是野兽的吼声,纷纷从家里出来,从窗户探出头,惊异地朝盘马家看。
盘马持续地疯喊,他儿子爬起来时闻到一股骚臭,是盘马失了禁,屎尿弄得满身。
阿贵家里,他们意识到是盘马的声音之后,不约而同看向杨淳。杨淳慢条斯理吃着云彩做的点心,正饶有兴致看着窗外。
她坐在窗边,逆光,朦朦胧胧看不清神情,只能分辨出她的笑容。吴邪忍不住开口要问时,她伸出食指放在唇边,轻轻说:
“嘘。先让我听一会儿吧。”
第69章 鬼蛊 (七十三)嗜折磨
她毫不掩饰地享受着盘马的痛苦。所谓的“威胁了一下”,显然比她口中说的可怕得多。昨天晚上盘马怕不是在骂人,也许是在受折磨时向外面的他们求救,而他就那么听话地把所有人引到远处,亲手给了杨淳机会。
吴邪怔怔看着窗下杨淳逆光的柔和面庞,突然意识到,自己到这时才是真正窥见了她,或又只是其中一面。一个明明白白疯狂着的女人。她推他人入深渊,为此快乐着。
吴邪什么都没再问,说要上厕所,走出去在茅厕里呆站了一会儿,就回到自己房间,仍坐在床上发愣。
他在笔记上单用一页,写下过“杨淳”二字。她至今又是毒雾一团了。她在窗下的影像映在他脑海里,吴邪开始感到恐惧。
接下来几天,盘马的吼声没有停下。在震耳的声音中,吴邪没法去面对杨淳。阿贵说盘马吃什么药都不见好,镇静剂都用上了,药效一过,他就继续喊,人一靠近他就冲上去要打,家里人只得用麻绳把他捆在椅子上。有人说,这是猞猁身上带了鬼魅,盘马杀了它就撞了邪。从没人怀疑到吴老板那“秘书”头上来。
几天过去后,盘马白天几乎无力再喊,可太阳落山后,喊叫依旧疯狂,像夜晚加剧了他的恐惧。杨淳就倚在阿贵家院子里的藤椅上纳凉,手夹着烟,想起来才递到嘴边轻轻吸一口,吐出的白烟盘绕着爬升,逐渐与月光交融,像焚香祭月。她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慵懒和魇足,嘴角依旧勾着笑意,盘马的惨叫就是她的清心咒。
阿贵和几个女儿下午去了镇上采买,后半夜之前都回不来。院里没了外人,一青一黑两条蛇就从她身上游到一旁的草地里。黑七警戒着竖起身四处看,旺财则满地撒娇打滚,时不时蹭蹭黑七半立起的身体,次数太多,黑七用尾尖轻拍了下旺财的头,后者才安静下来,在黑七身边盘起。
杨淳看着他们打闹,又轻笑了笑。
吴邪那晚是几天里第一次直视她,站在屋檐下看杨淳、烟雾、月光。她的形象在他心里一层层剥离,又终于完成重建。
吴邪深吸口气,走过去问她:
“你到底是为了查出真相,还是只是喜欢折磨他的感觉?”
杨淳一定早就知道他在旁边,抬眼看他一下,又望向嘶吼声传来的方向,说:
“说实话,一半一半。”
她坐直了,撑着下巴看着吴邪,说:
“你要是现在想拿你的尊老爱幼,仁义道德来指责我,我接受。可如果你是那支考古队的人的亲眷,在湖里捞出尸体的时候,你还无法接受我这样对盘马吗?我不过是让他看到他不愿意看的东西。他造多大的孽,而今就受多大的罪而已,公道得很。”
吴邪说:“那不是一回事。你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