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苹果伸到张起灵面前，说：
“好久不见。本文免费搜索: 今晚吃鸡 jinwanchiji.com张先生。”
后者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不顾身后吴邪和胖子的小声劝阻，接过苹果，却也没吃，拿在手里。
单方面僵持十分钟后，吴邪崩盘了，双手合十，说：“各位大哥大姐，你们牛x，我傻x，可以了吧？谁他么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他。”杨淳指了指张起灵，“你们下一步打算把他怎么办？如果没有想法，出院后我和黑爷就带他走。”
胖子立马不乐意了，喊得起劲，说：“我他娘的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没安好心！先是在蛇沼给我们塞了一身虫子，现在还要来抢咱小哥！”
他指着杨淳对张起灵说：“小哥，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包藏祸心一肚坏水披着羊皮的——”
没等他说完，张起灵突然开口，看着杨淳，轻声说：
“三月。”
杨淳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叫她什么？”黑瞎子走上前问。
张起灵闭上眼睛，轻皱了皱眉头，睁眼后看着杨淳，又说了一遍：
“三月。”
黑瞎子莫名笑了，说：“这回失了忆，反而想起她来了？想起了多少？”
张起灵说：“只是一部分。“
他又抬头看着杨淳，说：“我忘了为什么，可我需要保护你。现在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不知道。”杨淳轻轻说：“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永远忘记我。”
黑瞎子叹了口气，说：“想听的话，我们先把从前的事情告诉你。那可是不短的故事。小三爷，胖子，考虑回避一下吗？”
“不用。他们可信。”张起灵说。
黑瞎子叹了句，难得。
杨淳叙述起积了灰尘的记忆。说到停顿的时候，黑瞎子为她补充几句，给她换来喘息的时间。过于沉重的往事似乎化为实体，慢慢填满整个病房。
杨淳的讲述平铺直叙，可往事毕竟沉痛，说得再和缓，当年的痛苦纠葛没法盖过去。
最后，杨淳缓了一会儿，结了尾，说：
“在蛇沼的时候，不知道你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出事，我只能在你每一次可能遇险的时候都去拼命。万幸我还是赢了。其中太深的原因，我不能细说。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像铁路上的两条轨，平衡并行，走向同一个终点，但路途永不会有交集。我死了，你活着，能保住很多条性命，可如果反过来，那会是一场大灾。你这些年一直在救人，而我不断地害人。我们的命数天差地别。如果说你是某种力量的使者，那我就是它的屠刀。
“你必须答应我，不论你今后要去追寻什么，记着你的命是我付出了很大代价留下的。发生了天大的事情，都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当是为了我。”
第58章 鬼蛊 （六十二）十万大山
说完了，杨淳长舒了一口气，像卸了重担，往椅背上一靠，慢慢喝着水。很长时间里，没人发出声音，往事的余音还在病房中回荡，直到张起灵向她说：
“你变了。”
杨淳稍稍一顿，自嘲一样苦笑。忽然她站起来，一下子抱住了张起灵，脸埋在他肩头，看不见神情，只见她的手紧紧攥住了张起灵的衣服。
“很失望？”她问。呼吸间有些发颤。
他停顿许久，似乎是亲密的动作给他的感觉已太陌生。最终他有些不自然地伸出手，轻搂住了她的后背。
“你回来了。够了。”他说。
杨淳放开他的时候，已经平静下来，嘴角带着微笑。那笑容终于不是伪装与疯狂，是因为见了久未谋面的亲人。
一旁的胖子响亮地一吸鼻涕，气氛一下子破坏。
“真没想到，你们仨还有这么一段儿。既然都是为了咱小哥好，之前的破事儿翻篇儿了，胖爷我给阿淳赔个不是。”
他擦了擦眼角，说：“人也齐了回忆也回够了，先打个商量吧。下一步，去哪儿？”
————
几天后，前往广西的火车上，十万大山在窗户外一晃而过，浓抹了苍绿色，掺上夕阳金红的一层光，恍恍惚惚向前。
杨淳靠着吸烟区的隔板，不紧不慢抽着烟，转头看窗外。
真是山水甲天下，风景还是没话说的。
在这趟火车上，她已不再刻意混入人群不引注意。分明不化妆，衣服简单，可那样的脸庞，神情，总会勾住吸烟室里的所有目光。
她总抽白沙。烟雾一吐出，白茫茫蒙住脸，眼神变得不真切。
发觉这种问题后，黑瞎子总跟着她在吸烟室站着，靠得很近，故意亲密地说话。果然再没人壮着胆子来搭讪，她得以安安静静抽根烟。可她的瘾大得过分了。一盒烟撑不了多久又成空壳，黑瞎子看着她丢掉一包又拆下一包，总叹气。
终于在下车前两小时，她咬着身上最后那根烟，刚点着，没吸上一口就被黑瞎子突然抢去，叼在自己嘴里，和她说：
“回去把剩的烟放我那儿，以后一天最多给你半包。再这么下去，肺都给你自己熏黑了。”
她也没反抗，说：“熏黑就熏黑吧。早作早死，求之不得。”
黑瞎子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伸手揽住她肩膀，说：“但我心疼，不行吗？这种话别再让我听见了。”
“都干这行了，忌讳这些做什么。”
黑瞎子语调上扬，“嗯”了一声。
“好好，不说。”杨淳答应着。
“这才乖。到地方给你买糖葫芦。”
她站在那儿看着黑瞎子吞云吐雾，只能深吸口气，闻闻飘过来的烟，不过瘾地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