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行。
应宁甚至手心都出了冷汗,心脏“砰砰”直跳,要不是裙摆太碍事,她能即刻站起来,在狭小的休息室跑个马拉松冷静冷静。
温礼听出她紧张,收起手机,抬头与镜子里的应宁对视,收起脸上懒散的笑意,认真说:“特别好看。”
随后又帮她转移话题:“那我今天好看吗?”
“你每天都好看。”应宁说。
在娱乐圈待久了,见惯了美女,尤其温礼带的还是裴九遥这种顶级美女,从来都没把“好看”这种词当回事。
可今天被应宁一夸,温礼居然还有点开心,故意用做好的美甲边蹭了蹭应宁脸颊,挠得应宁皱了皱眉。
应宁将她手拍下去,又说:“今天格外好看。”
温礼心脏一滞,静默着,伸手轻轻揉了揉应宁的脑袋。“应医生可真会夸人。”
半晌,她看了眼时间,扶住应宁胳膊,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应宁就站起身,靠在温礼身侧,慢慢走出房间。
*
裴九遥与池漾到达婚礼现场时,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她俩作为双方“亲友”,坐在应宁两位母亲的旁边一桌。
看到池漾过来,一位看起来很严肃的女士起身冲她打了声招呼。池漾给裴九遥介绍:“这位是应教授,应宁的alpha母亲,目前是明和生物研究科学院的院长。”
又帮忙介绍旁边一位温柔如水的女士:“这位是应宁的omega妈妈,杜女士。”
裴九遥一一打过招呼,挽着池漾坐在一旁。
裴九遥看到那桌除了两位长辈,其余的都是小辈,好奇问:“温姐的母亲没来吗?”
池漾愣了一下,缓缓说:“温姐她……两位母亲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你不知道?”
这下轮到裴九遥一怔,转头低声说:“我只知道她不怎么提家里人,还以为是跟她们关系不太好。”
“她家跟应家是世交,两位母亲是都是探险家,一次雪崩遇难去世的。母亲去世后就一直被应教授养着。”池漾解释。
裴九遥歪了歪脑袋,握住池漾的手,“怪不得她一直喊应宁妹妹。”
“她到应家时应宁才几岁,几乎是看着应宁长大的。”池漾指了指红毯的另一侧,“她们来了。”
裴九遥一回头,只见应宁搭在温礼胳膊上,两个人都穿着洁白的婚纱,一宽一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缓缓从长毯一侧走向婚礼台。
应宁中途被绊了一下,温礼就迅速扶着她的腰将人拽起。
看向对方时,满目柔情,恨不得腻出水来。
裴九遥就忍不住跟着大众一起鼓掌起哄。
幸福近在眼前时,感知幸福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虽然是别人在结婚,裴九遥心里却由衷地感到快乐。
在经历宣誓,拥抱,亲吻过后,裴九遥莫名心潮澎湃。
漫长生命中,那些宏大的叙事和刺激的体验,裴九遥无一不和池漾经历过。甚至这世界上大多数情侣都经历过。
但随着时间,这些恋爱中的疯狂终会变成过往。
你迫切地想要跟一个人度过余生,不管大脑皮层产生的激素,也不管这个人的身份和“性别”。
只要知道她存在,而你正好也存在,就算隔着一整个世界,也要义无反顾走过去,声音跨过无数电波和频次,只想问她——你此刻是不是也在和我想着同样的事情。
可在知道她的心意后呢?
在知道她的心意后,你会从神境坠落,一脚踏入人间。
那些繁碎的,人们常说的柴米油盐,生计琐事,甚至争吵,这一生中都无可避免,是大部分人的人生常态。
可正因为爱,再琐碎的生活都会被赋予意义。
那并不是值得逃避的事情,恰恰相反,在真正的爱情面前,那是一份渴望。
正如裴九遥渴望池漾一样。
清澈的钢琴曲响起时,应宁已经卸下了裙摆,跟温礼在空地上跳舞,三三两两的人群站起来,走到场地中央。就连看着严肃的应教授都跟妻子跳起了交际舞。
钢琴曲是裴九遥熬了两个大夜给温礼写的,弹钢琴的那位是池漾的朋友。
裴九遥在一旁欣赏了一会,等人都差不多站起来后,看向池漾。
池漾先她一步起身,俯下身,伸出手问:“裴小姐,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裴九遥笑着把手搭上去,另一只手撑了撑凳子,借了些力气,就顺势被池漾一把拉了起来,往前走几步,撞在池漾身上。
池漾眼尾一勾,环上裴九遥的腰,没有拉开距离,反而是贴了上去,人群中大大方方拥抱,转圈。
跳了有三分钟,池漾突然问:“这里来了不少政商界的大人物,拍的照片和录的视频说不定会剪一剪放网上,你怕不怕?”
“我怕什么?”裴九遥揽着池漾的腰转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