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拂过,紫葵的手便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娇嫩,未留一点痕迹。
治好了,凝辛夷向他道了谢,客气地遣人将他送到门口,继续垂手看账本去了。
紫葵在旁边忍了又忍,欲言又止,终于使了个眼色,让其他人都先下去,这才凑到了凝辛夷旁边。
紫葵压低声音:“小姐,这转眼都七八日过去了,咱们这么久都不见姑爷一面,真的好吗?刚刚满庭都来了,您也不问一句姑爷如何了?”
这就是除却近日的确太忙了之外,第二个没见谢晏兮的原因了。
回想起那一日,凝辛夷多少有点未尽的气血上涌。
她精心设计了氛围,苦口婆心地说了那么多话,最后都被谢晏兮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毁了。
她甚至都已经懒得去想,谢晏兮到最后是信了还是没信。
总之,思前想后,凝辛夷还是觉得,这人暂且,不见也罢。
她还没想好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
凝辛夷低头翻过一页账本,施施然道:“若是着急,你可以自己去见见,左右不过多走两步的事儿。”
紫葵急道:“小姐,您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们都觉得,您和姑爷的感情也、也不错,怎么转眼又分开这么久……”
这话倒是稀奇。
凝辛夷轻轻抬手,她做着翻页的动作,指尖看似触碰到了纸张,实际上还隔着一层薄薄的三清之气:“感情也不错?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儿,你们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里的你们又是指谁?”
紫葵好难启齿,又想到了什么,脸唰地红到了脖子根,声音也变小了许多:“就、就那一夜……”
凝辛夷耐心等着:“嗯?”
紫葵意味深长,进行暗示:“就是那一夜!”
倒是不至于不知道紫葵说的是什么时候。
她和谢晏兮,满打满算,也只有这么一夜。
所以她才困惑。
凝辛夷问:“那一夜怎么了?”
紫葵干脆咬牙直白道:“那一夜,小姐与姑爷实在激烈,床帏也碎了,小姐的红衣也碎了,连里衣都……那日棠意和清菱守夜,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都说、说动静……”
她低下头,在凝辛夷慢慢变得古怪的眼神里,艰难吐出最后两个字:“很大。”
凝辛夷:“……”
她倒是没想到,这一晚留下的那些狼藉,落在下人们眼中,会被传成如今这个版本。
离谱中,又透着一丝合理。
紫葵继续道:“姑爷和小姐情投意合本就是好事,息夫人此前还特意叫了我去,要我将这个东西交给小姐,还说房中事无小事,其中种种,还要小姐自己多揣摩揣摩。”
她边说,边掏出自己揣了许久都没有递出的小册子。
凝辛夷听到“息夫人”这三个字就已经开始警惕,然而心中一腔猜想还没捋顺,那小册子已经跃入了她的眼中。
行,她知道为何紫葵要先屏退下人了。
她本来还以为紫葵是不想让别人听到劝她去见谢晏兮的这些话,原来在后面这儿等着她呢。
小册子活色生香,封面上一男一女交叠相拥,满面快活,栩栩如生,想来若是翻开,应当更加精彩纷呈。
凝辛夷:“……”
紫葵已经涨红了脸,不敢多看一眼:“本应洞房花烛夜之前就交给小姐的,是紫葵疏忽了。”
——就差说,是前一夜凝辛夷给了她别的任务,将她支开去了元勘那里,所以才忘了的。
世家府中,女子出嫁之前,都会提前有嬷嬷来对未经人事的少女如此如此那般那般地讲授一番。只是这嬷嬷向来都是母亲来安排,息夫人没安排,凝辛夷便只收到了由紫葵递过来的这么一卷春.宫.册子。
这种分明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和满目账本一起出现在书房里,真是好不荒唐。
凝辛夷满腔冷笑,却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
不仅不会说,她也不会为自己辩解分毫,反而还要附和紫葵两句,最好做实她的猜测,再让这一切经由紫葵和其他人,传进神都凝府的院门。
于是刚刚走到院外,用手示意不必通传的谢晏兮,就听到里面响起了凝辛夷轻飘飘的一句话。
“我对这事儿的确一窍不通,不过还好夫君他天赋异禀,无师自通,我与夫君琴瑟和鸣,倒也没有委屈了我。”她的声音里带了无端的羞意和妩媚,满嘴全是胡说八道:“说不定你这册子,他早就看过了,且放去一边吧。”
谢晏兮脚步一顿。
第 41 章
凝辛夷看了好几天账本。从日上树梢, 到日落西山,一连数日,她都坐在同一个位置看账本。
她看得速度快, 归类的方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只叮嘱了一声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