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风澜拍掉她的手,“你难过就去看海,脏活我来干。”
“……”
林景纯止住动作,看见朴风澜仔细帮她收拾垃圾,感觉今晚的月亮更亮了一些,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心里的光在闪烁。
这种感觉,无以言表。
大海的浪潮迭起,持续不断,林景纯看着看着,慢慢静了下来。
朴风澜好像真的有一种魔力,安慰的话他不会说,可他这种方式却莫名其妙地让自己所有的不安化成了眼前绵延的海水,一直朝远方流去、走远。
林景纯驻足良久,蓦地她转身,对着朴风澜说:“朴风澜,我给你跳一支舞吧。”
朴风澜正好收拾完,他饶有兴趣道:“你会跳舞?”
林景纯对他笑笑,她笑起来很好看,和平常很不一样。夜吹乱了她的头发,带着大海的宁静,“我还有很多秘密。”
说完她走到海边,今晚她穿的月牙色连衣裙,与悬挂在墨空的月亮相得益彰,身材纤细,肤如羊脂玉,在夜里是独一份绝色。
没有音乐,没有其他观众,林景纯在潮汐起伏的海边开始。海鸥为她伴舞,月光为她加冕。林景纯踮起脚尖,不停旋转,翩翩起舞,宛如一只白天鹅。
她跳的是芭蕾,没有穿特地的鞋,不算很完美,看起来还有一些生疏,但却有一番与众不同的味道。
乌云遮天蔽日,狂风卷起她的裙摆,浪潮拍打在礁石上高高溅起,将她的裙摆染成了深海的墨色。
朴风澜在她身旁看着,一言不发,是她最忠实的观众。
不知道过了多久,舞曲到了最后的时候,林景纯一转,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直直倒了下去。她倒在沙滩上,裙子打湿,双手也触碰到潮水。细沙下的贝壳硌得她手生疼。
朴风澜快步走了过来。
林景纯视线是他也被海水沾湿的裤脚,接着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跌倒了就站起来。”
没有冗杂的询问,也没有假意的关心。他只是想要扶她起来,仅此而已。
林景纯看着他的掌心,把自己的手也伸过去。
手里的沙摩梭在两人手心,他稳稳接住了她。
“谢谢。”
“……”
朴风澜什么都没再说,林景纯也不觉得自己跟狼狈挂钩,只是有些黯然。
多久没跳舞了?她不记得。只记得那件事之后,自己再也没有勇气继续跳最爱的芭蕾。
“好看吗?”
林景纯站在朴风澜身边,仰头问他。
朴风澜说:“好看。”
“那你想知道我其他的秘密吗?”
夜或许会蛊惑人心,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林景纯的朴风澜,林景纯多了一些大胆。
朴风澜仍旧是那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脸庞被月光修饰得棱角分明,“我尊重你所有选择。”
林景纯渴望光明,更渴望光明的人将自己从黑暗中带走。眼前这个人,让她第一次忍不住想去靠近,忍不住想去相信。
对人剖析自己是一件慎重的事情,林景纯想告诉他,又缓了缓,露出一个笑,“下次有机会我再跟你说吧,朴风澜,你会记得今晚吗?”
朴风澜看着她,一如悬月般恒久,“记得。”
他会记得,2011年的夏天末尾,凌晨两点的雾江海岸,她只给他一个人表演。
第22章 22
“景纯, 你怎么了,看起来今天状态不好?”
一大早,岑真就发现林景纯不对劲。
林景纯昨晚凌晨几点才回去, 今天早上七点又起床, 确实没休息好。
“你别说她状态不好, 你看这位。”后面的文纬发话。
几人同时看向他旁边的——朴风澜。
这人迟到了不说,早自习直接趴在桌子上补觉。果然是老林的“嫡长徒”,这都不带批评的。
岑真和文纬对视上, 文纬给她一个“你懂我意思吧”的表情,岑真挑挑眉, 暗示“我懂我懂”。
林景纯看着他俩眉来眼去,叹了口气, “我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喝醉的男的。”
岑真睁大眼睛, “啊?然后呢,你没事吧?”
文纬翻了个白眼, “有事还能出现在你面前啊。”
林景纯继续说:“然后他就一直跟着我,问我很多事, 我没理他,快到家的时候他突然对我大吼大叫,我被吓到跑去一个便利商店躲着,最后我叫我爸爸来接的我, 但是一整晚都睡得不好。”
岑真皱眉,“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爸爸不是每天都来接你吗?”
林景纯摇头, “他有事。”
“今晚呢?”
“应该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