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漫不经心地指了一下自己,“我?”
“要饭的。”
林景纯这时看着他。
朴风澜也同样看着林景纯,手把奶茶推过去,与她的指尖相触碰,很隐秘,也很灼热。
店里的设施不太好,灯泡都不是很明朗,白炽灯发出的光映在他脸上,叫深邃的五官镀上淡淡的阴影,平添一丝英气。
他又说,语气尽显锋芒,“所以我护食——”
“天经地义。”
*
一顿饭终于宣告结束。
最后朴向月却犯困了,竟然直接在饭桌上睡着了,她好像真的很困,怎么都叫不醒,无奈之下,朴风澜只能把她背在身上。
天知道林景纯有多难熬,四个人站在路口,吸引了不少目光,林景纯也才意识到,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即使已经是深夜,街上还是很多人,雾江的夜生活非常丰富,一整个昼都靠霓虹簇拥。
宋孜安道:“路上捎你们一程?”
“不用了,就几步路。”朴风澜回绝。
林景纯也说:“对,不用麻烦了,反正也不远。”
她想宋孜安这么晚出来一定是有事,绝不会是止步于他们在苍蝇馆子吃一顿这么简单。
所以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宋孜安怎么会不懂呢,林景纯和朴风澜站在一起确实很般配。但她尊重林景纯的选择,反正来日方长,他不着急。
所以他也朝他们道:“那我先走了。”
“好。”
宋孜安走了后,林景纯和朴风澜开始慢慢走回家。
说起来,林景纯其实有挺多话想对朴风澜说的,比如问他的伤,再比如问他最近怎样。
但这些话都太过客套,她怕朴风澜觉得她假。
她想到之前任双月说的话,其实这些年,她到哪里,朴风澜就到哪里,是真的吗?
“朴风澜。”
林景纯看着前面的车流,忽然叫了一声朴风澜的名字。
朴风澜看她一眼,“怎么?”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很好啊。”朴风澜笑,有股风华正茂的感觉,他背上的朴向月睡得很熟,气氛很祥和,“忽然问起这个,是想跟我叙旧?”
“我听任双月说你们的车队去过很多地方……”
“是啊,蒙特卡洛歌剧院、塞尔维亚、布莱德湖……我都去过。”
林景纯心一颤,这些地方,她也都去过。
朴风澜察觉到她的不对,笑问:“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
“对,我都知道了。”
朴风澜反倒很坦荡,好像他知道有一天她总会知道。
“什么感觉?”他问她。
什么感觉?
林景纯也形容不上来,她也说不出知道有个人去看过她看过的风景,却从来没有打扰过她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是一种被惦记、被追逐的感觉。赵湘是她的母亲,她们母女却从来没有出去旅游过一次,林伟是她的父亲,这么多年对她的问候也少之又少。
而她和朴风澜没有血缘关系,却偏偏被他挂念得最多。
这种挂念,长达六年之久。
“有些感慨吧,好像有一封信早就寄到我面前来了,可我过了这么多年才看见里面的内容。”
林景纯和朴风澜走着,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回家。好像就想这样一直走着,也希望时间没有尽头。
朴风澜也看着前方,周遭繁华,四散都是浮光,这条路是通往玉屏巷的路。六年前,下了晚自习,朴向月也是这样跟在她身后,那时候这条路很黑,黑得险些看不清地下的路。
六年后,两个人不知不觉又走到这里。
朴风澜却不觉得久,这种追逐对他来说一点都不久。
他叹息一声,语气还是一股无所畏惧,“我不否认,我还喜欢你。”
林景纯听着这个话,感觉心脏好像被人陡然捏起。
“高中那会儿,我见你第一面就挺喜欢你的,我想这么温吞个姑娘,好像永远没有脾气一样,你也一直没脾气,总让人欺负,我那时候是最热烈最勇敢的年纪,也总想替你出头,是你展现了我这一面。”
朴风澜又继续说:“之后你走了,我这六年来也遇见了不少人,但无论遇见谁,别人说多好,我内心却依然是你。你说我恨过你的不告而别吗?说实话,恨过,恨你一个人把我留在雾江。但我想,你那个时候也很无助吧,所以恨着恨着,又开始心疼了,心疼着,又更爱了。”
林景纯的眼眶又开始发热,鼻子也酸酸的。
“这些年,我没打扰你,但也架不住想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