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坡的那瞬间,他还是觉得自己纵然帮助了许多人,对得起自己这身衣服,可终究是无法就回自己最珍视的人。
广袤的天地中一直回荡着他的嘶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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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又是一年新春彻底结束,人们又开始忙于生计。
春三月,北方的气温不增反降,宁爽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个雪球似的,每天照常来到住院部。
“不是拉你下,而是你本应在那里,狗东西,太帅了这句话!不愧是我的宝贝。”病房里充斥着她尖锐的笑声,就连从走廊对面走过来的裴嘉然和周航,都能很清楚的听到。
林清漾坐在床上十分虚弱的笑了下,只是她才刚醒没多久,再加上之前脑部受到撞击,说话依旧困难。
自打她前段时间醒来后,有太多人过来看她,谢柔他们不用说,甚至都要代替舅舅舅妈亲自来照顾她,接过被倪茜拉走了,最后还是方琳和宁爽接的班,照顾她一段时间,但大多时间,都是裴嘉然过来完善。
后来,夏清筠的那些事都被爆出来了,而表示林清漾的那件事也和他有关后,网上的人不管是粉丝还是路人都表示很心疼,就算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但是谁遇到这种情况心理上都会受到伤害。
当然也会有人不信,评论一只都是两极分化,这些林清漾早就不在乎了。
昏迷的这几个月,她一直在做着各种各样的梦,光怪陆离,每个梦都会有家人朋友的出现,每个梦里也有裴嘉然。
这些梦像走马灯一样一直不断播放着她过往的生活,她有时哭有时笑,一直看着这些画面在受伤前夕结束,梦醒了,她睁开眼。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跌落悬崖前说了什么,只还记得她从绳索中堪堪挣脱出跌落山路上堆积的雪堆里的庆幸。
而夏清筠据在场人所说,直接随着跑车跌落到下面深不见底的山涧中。
“所以你都不知道哦,小裴害怕的嗓子都喊坏了,当时就和你现在似的,一点话都说不了。”宁爽笑嘻嘻的往杯子里插上一根吸管,递到她嘴边,刚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就觉得后背突然发凉,直觉告诉她如果自己再说,她可能会死的很惨。
“我说周副队长,在队里威风凛凛,在家就不能管管你媳妇?”裴嘉然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橘子丢给宁爽,努努嘴:“姐姐说想吃橘子,帮忙剥一下。”
周航哪敢说话,自从年前领完证之后,原本还能和她吵架,可现在却是给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这还没正式结婚,妻管严就已经练成了。
宁爽极其不满,可碍于裴嘉然的威严下,她也只能默默地照做,嘴里还不停嘟囔,“你没醒之前她就总这么欺负我,你可要为我做主,以后必须给我拿下他管的死死的给我报仇。”
林清漾抿唇,快速瞥了一眼裴嘉然,害羞的脸上都渡了一层红晕,起色看起来明显好多了。
“不着急,姐姐还没答应我呢。”
他总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着急,等林清漾什么时候彻底好了,什么时候再认认真真的开始追求她。
“真的不着急吗?医生说我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呢。”
医院楼下花坛里的花开了,林清漾一直嫌弃白天太晒,要求晚上下楼看。此时她坐在轮椅上,忍不住折了一朵放在鼻尖轻嗅。
她现在还是不能完全走路,需要靠着轮椅进行活动,说话虽然没什么问题,可耳朵却落下病根,一直听不太清人说话。
“嗯,我真的不急,追女孩子嘛,心急可吃不了热水豆腐。”这是他顿悟之后的表现。
“真的?”林清漾抱有怀疑的态度,转头又问了他一边。
片刻,裴嘉然啧了一声,“好吧,还是有点着急的,”
林清漾笑的不行,双指并拢举起手中红色的小花朵,对着头顶圆圆的月盘,直面迎面轻柔的月光以及和煦的晚风,低低道:“还记得之前我说过除非世界末日,天上下刀子,那晚下大雪才会喜欢你,现在我改主意了。”
她吸了口气,像是在认真做一种决定,撑着轮椅扶手颤抖着身子站起,她轻巧的转身,双臂搭在他肩膀上,裴嘉然顺势抱住她,宠溺的哄着她往下说:“什么主意?”
林清漾故作思考,想了想,而后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改成除非四月有三十天,一周有七天,十五的月亮圆又圆,我会喜欢你。”
用早已形成的自然规律,来见证我对你的喜欢。
“嗯,还有呢?”裴嘉然笑着在她眉骨上亲了亲,接着往下问。
“还有?那我想想。”林清漾眼角向上弯起,心里的喜欢和甜蜜藏都藏不住,转而小声神秘兮兮的对他说:“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借着小花园角落里的昏暗路灯,林清漾用自己的鼻尖轻轻刮着他的,丝丝痒痒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她环抱着他的肩膀,说出那做动人的情话:“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一直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