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帘风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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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光了,邓鹏如今还不晓得邓卓身死,顺安往南的关隘严查往来,高檀与高宴也暂时未将此信发于湖阳。”

他们该提防的不只邓鹏,还有高恭。此情此景,焉知高恭不会坐山观虎斗,既断了邓鹏羽翼,又要顾闯损兵折将。

齐良又道:“此事因高宴而起,如何决断,高氏早晚要知晓,只是这一段时日,须得尽快谋划,倘若邓鹏真北上攻来,顺安城如何守,由谁守,定要思虑周全……”

顾淼听屋中二人说了小半日的筹谋,如何调兵遣将,如何守住关河。她原本想要提及的“顾盈盈”一直无暇提及。

轻重缓急,事急从权。

在邓氏面前,此事暂且成了一桩小事。

顾淼自书房出来,夜色已至。迎着寒风,她低咳了两声,一摸腰间,摸到了高檀先前给她的“清凉丸”。

她含了一颗,果真入喉清凉,不再咳了。

顾淼一路走,一路想,眼下最大的困局便是,他们的兵马不够,就算高宴真与他们一条心,对抗邓鹏,驻在顺安城外的兵马也不够,更莫谈,他们不善水,不能防住关河。

她绞尽脑筋地回忆着从前击败邓鹏的经验,心事重重地往屋舍折返。

行至庑廊前,却见一个人仿佛正在等她。

“顾公子。”

竟是数日未见的赵若虚。

她一瞬想到了顺教:“可是有了消息?”

赵若虚看上去风尘仆仆,袍角微皱,面无也瘦削了,只是一双眼睛极亮,他颔首道:“确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顾淼将他引进了屋,点上灯烛。

赵若虚见她脸色,却问:“公子脸色不好,可是病了?”

看样子,赵若虚似乎还不晓得昨夜之事

顾淼不答反问道:“你是才回来?”

赵若虚点头说:“我从水路去了一趟廉州。”

顾淼心中一动,示意他继续说。

赵若虚徐徐道:“顺教在南面已成大势,途径驻兵城池,此势倒不显,只是乡野县郡,提及顺教,几乎人人称颂。”

这和前世差不多。

上一世,他们占据顺安之后,方才知晓顺教亦在南地,广为流传。推算起来,顺教早个三五年,便应该在南地流传开来了。

顾淼又问:“可知顺教中人,是哪些人,教首是何人?”

赵若虚摇摇头:“在下无能并不知顺教教首为何人,顺教多以流民,匠人,游者为众,每到一处,似乎便有一个‘教头’,既招揽入教者,亦会施粥布善,教人一些防身功夫。只是……”说到这里,赵若虚皱了皱眉,“在下联系了河东旧友,听闻顺教也在招安‘匪类’,山匪,劫匪,不一而足,此匪类与前面的教众不同,他们本就是武人,又有兵器,在下便想,顺教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顾淼“嗯”了一声。

顺教杀得了高恭,当然不简单。

她沉吟片刻,却问:“你打听到顺教的由来么?顺教究竟是从何地兴起的?”

赵若虚眼中一亮:“此事说来,亦是凑巧,教众皆言顺教诞于金火年,便是五年前。我在河东的旧友,五年前曾去过榔榆乡野贩谷,犹记得在榔榆见过顺教的施粥摊子。榔榆与廉州道郡只隔关河。道郡兴许便是顺教起源。”

榔榆,道郡。

顾淼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不及捉摸,耳边却又听赵若虚道:“道郡是廉州边缘,说来,道郡一直赫赫有名,盖因郡中住着谢氏,便是前朝那个‘谢氏’,钟鼎之家,亦是书香门第。当世之中,谢朗书画若称第二,无人可称第一。曾去道郡拜师者众,可无人如愿。”

道郡谢氏,谢朗。

顾淼的心跳骤然变快,她暗暗深吸一口气,沉声说:“听闻谢朗如今已近七旬,膝下无子,便从旁支里选了一子作养子,又教他书画,将毕生所学都授予了他。”

赵若虚惊讶地点了点头:“顾公子说得不错,谢朗自喻已是‘风烛之年’,前两年,他为谢氏家业选了一个继承人,此人便是谢家三郎,谢昭华。”

第44章 谢三

“谢三。”

谢昭华听到她的声音, 仿佛一惊,立时顿住脚步,朱瑾色的袍脚在翠绿的灌木之后微微晃动。

宫宴早已散了, 旁人次第离去,只余御园空空荡荡, 就连掌灯的宫人也行得远了。

唯余月华, 隐隐约约照亮了御园一隅。

他大概已是猜到了这是她的意思,回身,垂首,恭敬拜道:“微臣拜见娘娘。”

顾淼自花丛后转了出来。她发上的钗饰还来不及拆, 随她动作, 撞得泠泠作响。

谢昭华微一抬眼, 旋即垂下了眼帘。他先前在宫宴上被同僚灌了不少酒,皆是仗着为他践行的名目。是以, 他脸孔发白,唇色黯淡,唯有一双眉眼漆黑如夜。

“明日,你便要去突兰, 对么?”

“回娘娘,微臣确是明日启程。”

顾淼低声问:“谢三,你我还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