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帘风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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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被擒,其实暗中联络城中部署与高檀一道安置火爆连环,是以城破之后,他一直留在康安城中。

为何他要来见阿爹?

顾淼心头一跳,脑中隐隐约约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顾闯在书房里见到她时,神色如常道:“今日你去城外大营一趟,同高恭的人一并清点邓鹏大军缴下的兵器,战马已入了册,今日多是铁戟长刀一类易于运送的兵器。”

顾淼颔首,开门见山问道:“先前我在门口,见到的那个人是柳怀仲么?”

顾闯脸上似是一惊,却是笑道:“我寻他来,是问一问大公子之事,他昨夜走得甚为匆忙。我便特意寻人来问问他为何走了?”

顾淼仔细打量过顾闯的神色,他虽然面上说得坦坦荡荡,可是左手小指轻轻的摸索过他腰上系带,这是顾闯撒谎时一贯的小动作。

她不由心中一沉,语调低沉说:“柳怀仲先前便来见过将军么?将军是问大公子一事,可是大公子作昨夜之所以仓促离去,将军是不是早就晓得了其中缘由?”

“此话何意?”顾闯的眉头皱了起来。

顾淼朝前迈了一步,立在他身前,冷了语调:“阿爹不说,若我此时去问柳怀仲,你猜他会不会说?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难道还不是任人拿捏?”她顿了顿,问,“阿爹,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因而不敢说?”

顾闯脸色一变:“什么亏心事,你休要激我!”

顾淼冷笑一声:“柳怀仲先前告诉阿爹的什么,是高大公子的把柄,软肋?”

顾闯脸上露出几分惊愕,脱口而出道:“你也晓得?你如何晓得?”

顾淼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把她们藏到哪里去了?”

话已至此,顾闯心知已无隐藏的可能,索性大方承认道:“柳怀仲将此事供来,非是背主,而是极力促成这门婚事。那两个孩儿来得不光彩,不磊落。高恭不是个东西,还想敷衍隐瞒此事,欺我们不知,待到尘埃落定,才来说道。不如早些剔除这脓包,彼此坦诚,高恭也该老实承认,这门亲事,他是高攀。”

顾淼听得不由生怒:“她们还是孩童。稚子无辜,为何要将她们牵涉其中!”

“她们人呢?”

“人在顺安。”顾闯无奈答道。

*

午后,豆大的雨点又落了下来。康安城上空依旧阴云密布。

谢朗不再暂居城中的邓氏旧宅,而是搬进了城中的陶氏宅院。

陶氏亦是朱门贵户,谢陶两姓结亲无数,与其与顾闯,高恭同居一座屋檐下,谢朗在陶宅自然更为自在。

康安城中求见谢朗的人络绎不绝,半是因为谢氏久居道郡,谢朗深居简出,久不得见,半是因为邓鹏被囚,高恭与顾闯此刻皆在城中。康安的景况不佳,往后也未可预料。

谢朗却闭门谢客,陶宅由仆从层层把守,宛如铁桶。

高檀进到陶宅之时,夜幕低垂,院中的白纸廊灯只点了数盏,四周鸦雀无声,陶宅中惯常的雅乐丝竹声,早已停歇。

谢朗在与谢昭华亭中对弈,落子声断断续续。

高檀止步亭前,拜道:“拜见先生。”

谢昭华见到高檀,眼中一亮:“高公子来了。”而他对面的谢朗则慢悠悠地落下一子后,方才笑道:“数日不见,公子别来无恙。”

他该早些来见谢朗。

高檀脸上露出个浅笑:“先生移居陶宅,将军甚是挂心,特意遣在下,拜见先生。”

谢朗仿佛浑不在意地抖了抖宽袖,拂开萦绕纸灯的飞虫,问:“邓鹏死了么?”

“死了。”

谢朗抬手扣上了棋盒的玉盖。

此一棋局终了。

谢昭华不由一愣,抬眼却见谢朗平静无波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抹厉色。

“你行事太过鲁莽,此一局,你知错了么?”

亭中烛火微明,灯芯尚在,高檀耳边听到飞虫顽固地扑腾声响,脆弱的昆翅撞到纸上,发出沙沙碎响。

“弟子知错。”

廉州五万顺教露于人前是鲁莽,教众并无归心是鲁莽,匆忙四散是鲁莽,而纵容妄杀凌下是错,将酷治与奸邪推举台前也是错。

“你的错处始于何处?”谢朗又问。

“始于廉州。”

谢朗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你在河唐二县便是错了。”

第51章 快刀

谢朗招了招手, 高檀进到亭中,听他缓声又道:“唐县铁石,和县邓氏与高氏之争, 顺教皆不该插手。你先前说的劝善戒恶,本是正途。过早露于人前, 教中恐有二心。康安乱后, 如今勉强仓促四散,顾氏与高氏一旦起疑,合力以剿,顺教经年筹谋, 毁于一旦。”

谢朗两道银眉蹙拢, 抬眼凝视他:“你本不是如此冲动之人, 为何改了主意?”

唐县遇到泥石,起了变故, 而河县伏击邓卓,高檀无可否认,顾远,不, 是顾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