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全须全尾地回去吧?”
顾淼听得心头一沉,却仍旧点了点头:“自然。”
*
隔天,罗文皂提着药箱,战战兢兢地见到了高檀。
顾闯与高恭俱在屋中。
顾闯蹙眉看罗文皂鼓捣他的药箱,鼓捣了半天,附耳问顾淼道:“这就是你在淮麓找到的神医?”
顾淼颔首,目光不由朝高恭转去,他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榻上的高檀昏睡了已近两日,兴许是因为他为救双生子才受了伤,高恭难得地关切他的伤势。
在众人的注视下,罗文皂终于抖抖索索地摸出了药箱里的一块黑布,里面包着的是一排银针。
然后,他才俯身,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高檀的头面,摸了他的脉。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问:“这位公子从前是不是也中过毒?”
高恭面上一惊,未答,顾闯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回想,便拿眼望向顾淼。
顾淼颔首答道:“确实,数月前中过青花毒。”
“青花毒。”罗文皂眉梢一挑,叹气道,“难怪不得。”
他轻咳了一声,徐徐道:“先前中毒虽不深,可青花毒乃是剧毒,短短数月,余毒尚在体内,加之又中银针之毒,新旧叠加,凶多吉少啊。”
高恭不耐道:“你有办法治他么?”
罗文皂垂低了眼,不敢看他,双手摩挲着他手中的黑布包裹,小声道:“某勉力一试。”
高恭面色不悦,正欲再言,却听罗文皂又道:“不过,我施针之时,还请各位大人回避,不然,某实在紧张得很。”
高恭脸色一变,顾淼立刻扯了扯顾闯的袖子,扬声道:“将军,我们便回避吧,容大夫施针。”
顾闯应了一声,抬步便走。
高恭一看,忍住大气未发,只得拂袖而去。
罗文皂闭门施针,顾淼便自回了屋中取弓弦,将要出门时,高嬛却找上了门来。
她脸上惊慌不已道:“夫人来了!她进康安城了!大哥哥也回来了!”
刘蝉来了,高宴也回来了。
顾淼一愣,忽而想起高嬛惧怕刘蝉,同时也因她阿娘深恨刘蝉。
高嬛语速极快地又道:“他们为何来了?”将问出口,又像回过神来,“是不是来接那两个小孩儿?”
双生子来到康安之后,高嬛住在府中,自也见过她们,直到彼时,她才惊觉高家竟然还有两个小娃娃。
无人可问,她原以为是与高檀有关的小孩儿,如今刘蝉和高宴匆匆进了城,她才恍然大悟,那两个小孩儿是大哥哥的骨肉。
可是,到底是大哥哥和谁生的小孩儿?
她不敢问,只拿眼牢牢地盯着顾淼。
顾淼颔首道:“这三两日,你便少出门,碰不到刘夫人便是最好。”
高嬛眨了眨眼,皱紧眉头,却点了点头。
过了一小会儿,前面果然来了人,说顾闯传顾淼去前院。
她放下弓箭,打发走了高嬛后,径自去了前院。
早有仆从将双生子领到了院门。
刘蝉下了牛车,见到二人,大叹一口气,疾步上前,蹲身抱住了二人:“你们吃苦了。”
念慈小声道:“见过夫人。”
听她说罢,念恩才跟着说了一句:“见过夫人。”
顾淼只见刘蝉背脊一僵,缓缓地松开了二人,却又不住上下打量着她们。
而高宴翻身下马后,却未上前,只隔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地观察着双生子。
念恩,念慈抬眼,一见到他,便目不转睛地凝视他。
刘蝉见到她们的眼神,不由一怔,顿了片刻过后,才轻声说:“你们去拜见大公子。”
今日的双生子穿了粉紫新衣,梳了双髻,看上去娟娟可爱。
父女三人立在一处,眉眼近了七八成相似。
可是此刻念恩,念慈的表情僵硬,笑也不笑,目光垂下,只走了两步,停在高宴面前一丈远的地方,双手交叠,躬身拜道:“拜见大公子。”
高宴抬眼,不再看二人,只说:“不必拜了。”
念恩,念慈抬起头,却也不敢抬眼。
此情此状,顾淼置身事外,看在眼里,亦颇觉尴尬。
一侧的顾闯见状,更是脸黑如锅底,
他假咳一声,扬声道:“既然贵客来了,不如上座?哪有立在院子里吹风的道理?”
刘蝉福了福身:“多谢将军。”
高宴则将目光投向了顾淼,他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
顾淼不悦地蹙了蹙眉。
高恭笑了一声,两步上前,走到刘蝉面前,笑道:“一路行来,夫人受累了。”说着,便拉着她的手腕往内堂而去。
一行人在堂中虚情假意地寒暄了一阵后,高恭旧事重提道:“眼下,夫人也来了,纳采,问名,卜吉,三礼已毕,宗祠卜卦大吉,顾氏女郎与我高氏,实是良配,夫人既来了,便可行纳征事宜,不知顾氏女郎何时方能到康安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