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逃跑似的跑进盥洗室,打开水龙头,把一捧捧冷水拍到自己的脸上。哗哗水声中,她抬起头,看见镜中自己的脸庞渐渐被水雾模糊。
这些水雾来自眼泪。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满脸的水珠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自来水。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时候一个眼神能胜过千言万语。当她和飞鸟对视时,飞鸟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某些事实,她也一样能从飞鸟的眼神中看出某些事实——
飞鸟不是不喜欢她,但碍于某些原因,飞鸟不能付诸实践。
具体是碍于什么原因,她自己也能轻松地想到,无非就是卡卡西与夕颜。前者是以前的原因,后者是现在的原因。
这时,研究室的门被人敲响了。琳关掉水,听到研究室的门被飞鸟打开,卡卡西的声音响起来。
“抱歉,飞鸟。”他说,“这么早突然来找你,我是有点事想询问一下……”
飞鸟:“是要问琳的事情?”
卡卡西的声音消失了好几秒,而后才再次响起:“这么说,是你做的?”
飞鸟:“对,她是我为带土准备的‘攻心计’。至少起初是那样。带土绑架鸣子,我就从净土召回他喜欢的女人,以此和他达成均势。”
卡卡西:“我查了很多资料,木叶现有的禁术中能复活死者的术只有一个,秽土转生。是不是那个术?”
飞鸟:“是。”
卡卡西:“那个术可是要用活人做祭品!”
飞鸟:“是要用活人做祭品没错,可我用的是该死的山贼和强盗……他们恶贯满盈,就算没有祭品这一茬,我一样会杀了他们。被当成祭品而死,和因为作恶被我杀死,都是死,有什么差别呢?”
卡卡西又是好几秒的不做声。
虽说还年轻,可他也算是参加过忍界大战的‘老兵’了,在暗部的这几年更是手上沾满了鲜血,为了使用忍术而用俘虏当‘人祭’这种事,他其实不怎么排斥。以前类似的事经常发生,譬如用俘虏做人体实验开发禁术。
他真正排斥的,还是‘野原琳死后的安宁被打扰’这件事。
“带土他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把她拘束在这片‘秽土’呢?还她自由,让她安心的成佛不好吗?”
“你误会了,卡卡西叔叔。”飞鸟说,“我从来没有限制过她的自由,不然你昨天也不会在墓园里见到她,她也不会因为看见你拜祭带土而冲昏头
脑,跑到你面前去。她是自己不愿意离开。”
卡卡西喃喃道:“她自己不愿意……?”
飞鸟叹息:“她死时才十三岁,人生才起了个头,怎么会愿意再回净土呢?而且……”她低着声音:“我也不想她离开。”
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泪水默默地流淌了那么一会儿,笑容又无法控制地出现在了嘴角。她捂住嘴,一时间又哭又笑,仿佛疯了。
自己喜欢的人因为某些原因与自己保持距离,这对她来说算是个事吗?这样的情况她此前不是一直在经历?甚至眼下的情况还要比以前更好些。以前她从不知道卡卡西对自己到底是何种感情,而现在,至少她看得出来飞鸟对她是有意思的。
这就够了。
卡卡西:“……她现在在吗?”
外面保持着安静。
飞鸟没有回答卡卡西,只是转过头,看向盥洗室。盥洗室是用毛玻璃隔出来的,仔细看的话,能看到玻璃墙内透出的若隐若现的人影。
卡卡西明白了。这样的小隔间是不隔音的,琳只要竖起耳朵就能听到外面他们的谈话,如果琳想见他的话,就会自己出来。
但琳没有出来。
卡卡西深深地叹息:“我先走了。对了,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别人,你不用担心。”
飞鸟:“谢谢了,卡卡西叔叔。”
下午。
小九顶着飞鸟的面貌在病院里闲逛。白蛇仙人死后没多久,飞鸟就适应了‘龙角’带给她的新力量,仙人模式不再出现副作用,因而可以自在地使用忍术了。小九也因此得利,自由活动的时间大大增多。
病院天台。小九翻过铁丝网,站在天台的边缘吹风,眺望着风景。病院大门前的道路上远远走来一行人,吸引住了小九的目光。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挺着大肚子的爱里。然后是跟在她旁边的宇智波家小女孩,最后才是跟着后面满脸纠结神色的密。
“是来产检的吗?”小九暗自思量着。
算算时间,爱里怀孕也有七个多月了。
这时,爱里旁边的那个小女孩注意到了站在天台边上的小九。她先是提醒了一下爱里和密,指了指天台上的小九,爱里和密一起看向小九,爱里朝着小九挥了挥手,转过头对那个小女孩说了几句话,小女孩脸庞立即被‘惊讶’这一表情给占据了。
小女孩朝着小九挥手:“飞鸟前辈!”
小九眯了眯眼睛,前辈?飞鸟有过这么一个后辈吗?飞鸟认识她?
“好久不见了,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