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打开房门,就见无名在屋外来回转悠,似乎在纠结什么。
无名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连忙抬头看去,在触及到冷寒声的面容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是,主子昨晚这是干啥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行,他不能笑,否则一定会被主子杀了的。
“你怎么在这。”冷寒声沉声。
无名努力压着自己那忍不住上扬的嘴角,脚步僵硬地走上前,恭敬行礼。
“回主子,今早属下见您不在书房和寝卧,便四处寻找。”
“询问下人,可下人们也都说未见过您,于是只能来这里找。”
无名说话语调越来越小,时不时还抬眼观察着冷寒声的表情。
“不过,,主子你怎么会在这啊。”
问他为什么,他还想知道呢!
冷寒声不愿再提此事,怒哼一声,背手径直离去。
无名心惊,完了,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脸这么臭过,昨晚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虽然主子从战场回来休养后,身子就一直有些病弱,但看着好歹还是能有点精气神的。
可是今日怎地更显苍白了,这新王妃是不是有点太凶猛了啊。
冷寒声一踏进屋内,一脸愤愤地脱下满是脏污的衣裳。
他的屋内早已备好了热水。
洗去一身的疲惫后他重新换上一套深色长袍。
他抬手抽下木桁上的帕巾轻轻擦去脸色的水珠。
然而,当他擦完后却发现,原本白色的帕巾上晕散着红色污渍。
他不由得微蹙起眉头,回想起他从洛韵姝寝卧离开时她说的话。
“王爷记得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啊,辛苦了一夜,可得好好梳洗一下,尤其是脸!”
手中的帕巾被他骤然捏成一团,想到刚才无名那副诡异的模样和洛韵姝那戏谑的嘴脸,怒气腾地一下直冲天灵盖。
“洛韵姝!!”
“噗哈哈哈哈哈。”
云舒用顺风耳听到冷寒声的哀嚎,一时笑得前仰后翻。
“哎呀笑死我了,早知道刚刚再偷看一下了,他的表情绝对精彩,哈哈哈哈。”
昨晚驱鬼的时候,本来她应该给他祛除那脑门上的朱砂的,但她太饿给忘了,没想到那墨迹越来越深。
今早她看到他脑门那个符咒的时候,差点笑死,谁能想到堂堂厉王殿下,一脑门的红墨水啊。
尤其是配上他那张眉头紧锁的臭脸,就显得更滑稽了,哈哈哈。
在屋外守候的无名听到冷寒声的怒吼,立刻慌张地冲进屋内。
“主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滚!”
“诶。”
无名不明所以,但还是动作麻溜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不过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忍不住隔门喊道:“主子,要不要让下人给您备些补汤,您这辛苦一夜,一会儿面圣怕是,,”
他没来得及说完,里面那如索命恶鬼的声音就阴森森地传来。
“无名——”
“属下这就去备马车。”
说罢,他咚咚咚地跑出了院子。
屋内冷寒声动作粗暴地一直洗脸,就差把脸搓破皮了。
洛韵姝,这个该死的女人!
马车内,气氛迥异,一人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嘴角微翘,笑意盈盈。
而坐在对面的那人脸色阴沉,眉宇间充斥着浓浓的阴云,眼神深邃如暗夜,仿佛在压制着什么。
云舒率先开口打破气氛:“哎呀好啦,别老臭着个脸了,昨晚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我本来睡得好好的,你突然如狼似虎地扑向我,得亏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所以我当时啪地一下就把你推开了,然后你就昏睡在地上了。”
“人家一个弱女子,也拽不动你,所以就只能让你睡地下啦。”
冷寒声瞪着眼白了她一眼,显然不信她的鬼话。
“那本王额间的朱砂,王妃又作何解释。”
云舒抬手掩唇,故作惊讶姿态。
“啊?什么朱砂,我不知道啊。”
冷寒声紧握着双拳,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云舒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感觉也闹得差不多了,于是轻咳一声。
她拿出一串警鬼石手串递给冷寒声。
“好了,不闹了,这个你带上。”
冷寒声没有接过,而是警惕地看着她手中那奇形怪状的石头串,又瞥向她。
“这是什么。”
“警鬼石,带上后可以阻挡一些普通野鬼,昨夜你就是被鬼附了身,所以才会跑到我的卧房,你额上的朱砂,也是我驱鬼时留下的。”
他半信半疑地盯着她,虽然她现在看似正经,但就怕她又是在搞什么鬼把戏。
云舒见他丝毫没有想接过的念头,知道他是被自己耍怕了。
“哎呀,我这回真没骗你。你快拿着吧,就你那破身子,再多来几只
鬼上身,你就只能变成孤鬼飘泊了。”
这回没骗,看来她之前一直都在骗。
冷寒声犹豫了片刻后才接过警鬼石手串戴在手上。
虽然平日一入夜他就能看到许多鬼怪在他身旁围绕。
可是它们一直都只是远观,不会靠近,就好像是在忌惮着什么。
可若是昨夜真如洛韵姝所描绘的那般,那么有很大可能,是那些鬼怪所忌惮的东西消失了。
那之后肯定会有源源不断的鬼怪来夺取他的身体。
云舒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诶对了,这警鬼石只能唬住一些小鬼,若是大鬼可就一点用没有了。”
“所以,你要想平安活命,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好好待在我身边,知道了吗。”
冷寒声原本缓和了些许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
让他一直跟着她,他宁愿被鬼附身!
云舒看到他那秒变的脸色,感觉自尊心深受打击。
“你什么意思啊!要不是为了云启明一家的案子,你以为我乐意保护你啊!”
冷寒声:“你!”
他现在非常能确信,眼前的这个洛韵姝绝对不是人!
因为她是真的狗!
马车逐渐靠近皇宫,街道两旁的建筑逐渐变得宏伟壮丽,繁华的市景让位于闹市中的皇宫更显尊贵与威严。
两人下了马车一路来到皇帝冷御邢的太乾殿。
伴随着深沉的木制门扉缓缓开启,一股庄重而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殿内,冷御邢正襟危坐,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宛如帝王星君降临凡间。
他的眼眸深邃,鼻梁挺拔,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见到二人到来,他微微颔首,示意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