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宗主这是练的什么功?
南宫玄半天爬不起来,显然受了重伤,胜负已分,没什么热闹看了,弟子们被大雨浇得都不见了踪影。
南宫柏掠过来,“阿玄如何?”
南宫松在南宫玄心脉上探了半响,“他心脉受创,吐了几口淤血,问题不大,回去服些丹药,歇几日就会好。”
一抬头,见南宫离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摇摆,好像随时要倒下。
南宫松知道,南宫离也受了伤,正要去扶她,就见南宫离突然往前一栽,脚离了地,整个人躬得像只虾米,腾到半空,头和四肢无力的垂着,极快的飞走……
南宫松目瞪口呆,“离儿,这,这是……”
他拔腿要追,被南宫柏叫住,“大哥别担心,是宸渊大人把阿离送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南宫松松了一口气,让曹贵背起南宫玄,和南宫柏赶紧找地方避雨,走了几步,他回头远远望了眼挂着的鼓槌。
宸渊把南宫离带回院子,吩咐慈姑,“弄些热水给她擦洗,换身干净衣裳,”末了又加了句,“别裹布条子。”
慈姑一张老脸腾的红了,心想:妖就是妖,一点不忌讳,宗主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他却说得稀疏平常,毫无压力。
等慈姑帮南宫离收拾妥当,宸渊进了屋,脱鞋坐在床上,给南宫离输灵力。
他的灵力太霸道,南宫离身子弱,多了也承受不了,只是些许已让她面色红晕,缓缓睁开眼睛,见自己一身雪白中衣,盘腿坐着,头发湿漉漉的垂着,背上抵着一双温凉的大手。
她无精打采的唤了一声,“宸渊。”
“嗯,”背上的手离开,宸渊把她身子转过来,“好些了?”
“我没事,我二哥怎么样了?”
“我还管他怎么样,”宸渊从慈姑手中接过干帕子,帮她绞干头发。乌黑的发丝一绺绺握在手心里,细致的揉搓着。
南宫离悄悄看他,宸渊垂着眼睫,神情专注,动作熟稔,好像这样的事,他做过很多次。
南宫离心想:活了上万年,又长得这么标致,漫长的岁月里,总发生过几段痴男怨女的故事,他以前也这样帮喜欢的姑娘绞头发吗……
擦完头发,宸渊让她躺下,掖好被子,“你伤的也不轻,好生躺着,别乱动。”
“我没事。”南宫离挣扎着要起来,“我去看看二哥。”
“他要你的命人,你还去看他?”
“他不会真要我的命,我们一起长大,我了解他。”
宸渊冷哼,“一起长大又如何,别忘了,你们之间隔着一条人命。”
南宫离,“……”
她想起南宫玄受伤倒在地上,不住的喘息,眼里满是恨意,他说:“你们杀我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的死活?”
他恨他们,但真的想让她死吗……
南宫离叹了口气,阖上了眼睛,或许他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南宫松倒底不放心闺女,刚把南宫玄安顿好,就跑过来看望南宫离。
进院子,见宸渊负手站在廊上,他沉着脸没理,径直进了屋。先给南宫离把了会脉,发现情况比他想像中要好,虽然南宫离内腑受损,但修复得不错,估计吃不了少丹药。
他把慈姑叫过来问话,“少主吃了哪些丹药?”
“少主没吃丹药,”慈姑悄悄指了指外头,“宸渊大人给少主输了灵力。”
南宫松有些意外,在他看来,宸渊护着南宫离,是因为命连在一起。教南宫离心法,不过是举手之劳。但灵力对妖来说何其珍贵,居然舍得拿出来给南宫离疗伤?
怪不得这么短的时间里,南宫离受损内腑已基本修复,原来是灵力所致。
南宫离体内真气充盈,小睡片刻便睁开了眼睛,见南宫松来了,忙坐起来,“爹,二哥怎么样?”
“他内腑受损,没太大问题,服了丹药,眼下还没醒。”
南宫离内疚道,“是我下手重了,一时没收住力。”
“不怪你,阿玄强行催动心头血,本就会自损内基,造成淤血堵滞,吐了之后反而好些,明日等他醒了,你再去看他。”说着压低声音,“听慈姑说,他为你疗伤了?”
南宫离点点头。
“这还像个驭灵的样子。”南宫松想起那场打斗,仍心有余悸,“还好有惊无险,爹都快吓死了,想敲锣来着,但那鼓槌怎么也拿不起来……”
宸渊施施然走进来,“我定住的东西,拿得动才怪。”
“是你?”南宫松倏地站起来,指着宸渊,气呼呼道,“你为何定住鼓槌,万一阿离出事怎么办?”
“她真气不够南宫玄浑厚,但功法在他之上,能出什么事?”
“万一呢?当时那样的状况……”
“没有万一。”
“阿离刚汇通次元,还是个孩子……”
“呵,十七岁的孩子。”
眼看又要吵起来,南宫离忙打圆场,“爹,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他是驭灵,得听驭主的。”
南宫松狐疑的看着她,“他真听你的?”
“真听我的。”
“你让他以后对我客气些。”
南宫离干巴巴的笑,“……宸渊,你以后对宗主客气些,有点礼数。”
宸渊懒洋洋靠着床柱子,“呵。”
“你瞧瞧,”南宫松看着他这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这叫听话?”
南宫离抚额,有些头疼。她发现南宫宗主现在很有不怕死的勇气,对宸渊大呼小叫,和他对着干,这份勇气,连她都没有。
“爹,你回去吧,我再歇会。”
“阿离,驭灵是要管教的……”
话没说完,南宫离就见她爹突然躬腰变成虾米状,从窗口飞了出去。
慈姑骇了一跳,“宗主这是怎么了……”
南宫离无语的摆摆手,她当然知道怎么了,宸渊嫌她爹聒噪,把人送走了呗。只是宸渊大人好像很喜欢把人当沙袋扛,刚才她就是这样被宸渊扛回来的,现在她爹也受到了同等待遇。
外头早已经云开雨散,日头又露了脸,照着地上的水洼闪闪发光。
弟子们三三两两从避雨处走出来,看到了奇特的一幕,他们的宗主躬着身子,垂着脑袋和四肢,在他们眼前飞驰而过。
所有人目瞪口呆,半响,有人问,“宗主这是练的什么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