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白 作品

27 小葱

27 小葱

南宫离不知道南宫桐为何对自己发怒,有些莫名其妙,“三叔,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南宫桐怒道,“你在赤昌做了什么,对东桑父子做了什么?”

南宫离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他人刚落地,消息已经传进了南宫桐的耳朵里。

南宫啇在一旁解释,“三叔,东桑父子的事和阿离没关系,我可以做证……”

“你做证?”南宫桐黑着脸,“打小你就护着他,为他开脱,阿啇,你这是助纣为虐。”

“三弟,话说重了,”南宫柏与南宫松匆匆赶过来,接了茬,“阿离又不是纣王,他品性如何,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阿离心性不坏,但与他勾结的那只妖品性如何,谁能说得清?”南宫桐愤慨道,“你知道外头怎么传的,说阿离勾结强妖,大闹东桑宗主的寿宴,这个罪名,我们南宫宗门可担得起?”

南宫离,“我没有勾结什么强妖,那妖从头到尾没有露面,谁都没见着。”

南宫桐,“你当然不会承认。”

南宫松,“吵什么,阿啇,你说。”

南宫啇,“阿离在东桑宗门依规矩行事,没有行差踏错一步,是东桑父子对阿离出言不逊,还欺负他,那,那妖,出手对付东桑父子,不知是何原因,反正与阿离没有关系。”

南宫松面沉如水,“欺负阿离?”

“是,东桑河将阿离骗到城西无人处,与几个弟子合起伙来欺负他,幸亏我及时赶到,阿离才无大碍。”

南宫松额上青筋跳了跳,“东桑宗门敢欺负阿离,二弟,给东桑柳下战书。”

南宫柏,“……”

南宫桐,“大哥不可,那可是东桑宗门,咱们得罪不起,也……”打不过人家。

“已经得罪了,他们打阿离就是打我的脸,打南宫宗门的脸,”南宫宗主愤怒的撸起了袖子。

南宫离递了个眼色给南宫啇,“爹,这事还是从长计议,过了年再说。”

南宫啇,“大伯,阿离说得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年咱们好好商议商议再说。”

两人一左一右,拉拉扯扯把南宫松往屋里推。

南宫松清楚自己不是东桑柳的对手,烧手的请柬他都忍了,可阿离是他的底线,打不过,气势还是要做出来的,两个小辈递了台阶,他半推半就的进了屋。

等三人进了屋,南宫桐才幌过神来,对南宫柏摇头,“看看,咱们宗主真是做得一手好戏,我话还没说完,他倒溜了。”

南宫柏道,“我知三弟与东桑宗主交好,但那是外人,阿离是自己人,不管什么时候,咱们都应该向着自己人。”

南宫桐不认同,“阿离犯了错,也由着他?”

“事情尚未清楚,你怎知是阿离的错?”

“外头都这么传,还会有错?”

“外头传阿离的事多了,你知道有些不是真的。”

南宫桐一时语塞,愤然甩着袖子走了。

屋里,南宫离向南宫松告罪,“爹,我不该逞强,代您去东桑宗主的寿宴,这下梁子结大了。”

南宫松,“东桑宗主送张烧手的请柬来,爹若赴宴,他定觉得爹好欺负,便是爹亲自去,也是一样的结果。”他顿了下,“撕破脸皮也好,南宫宗门走到今日,没什么可怕的,他们真要来找麻烦,咱们就破釜沉舟,跟他们决一死战。”

南宫啇,“大伯说得好,南宫宗门再弱,也不能丢了骨气。”

南宫离神情坚定,“爹,我会抓紧时间练功,大哥的蝶杀也成了,咱们不一定会输。”

南宫松欣慰的摸摸他的头,“有你和阿啇在,爹不会认输。”

这天夜里,南宫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想起某个面目可憎的瘟神。

有件事,他对任何人都没说。

昏睡那半年,他的魂飘了出来,悬在半空,他看到自己了无生机的躺在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看到爹和大哥,慈姑为他落泪。他以为魂出来了,人就没救了,他不怕死,但怕亲人阴阳相隔的滋味。巨大的悲伤犹如没顶之灾将他淹灭,他从没那样痛恨过谁,那一刻,他恨宸渊,也深深恐惧他。

醒来后,他身子没好就开始练功,因为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情,只有变得更强,才不会被宸渊轻易的打个半死。

赤昌的那只妖,让他有了紧迫感。他得比从前更努力一些,在遇上宸渊之前,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强。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南宫啇,求取驭灵的本体。

南宫啇笑他,“也太性急了,炼化驭灵是个漫长的过程,你得耐着性子来。”

他把南宫离带进一间屋子,屋里烘着炭,暖融融的,摆了几盆花草。他捧起其中一盆给南宫离,“这是我培育的蔷薇,已经有了些灵气,你拿去,每日以血灌它,以真气浇它,化灵后,它便会与你心意相通,对你忠心不二。”

南宫离见那株蔷薇长得甚是娇艳,绿叶肥厚,花朵赤红,香气扑鼻,一看就被照料得很好。

南宫离把蔷薇放在桌上,“每日要用血灌它?”

南宫啇以为南宫离怕疼,说,“只须轻轻用它的刺划破手指即可,不疼的。”

“大哥浇灌它多久了?”

“快两年了。”

南宫离不好将大哥两年的心血占为己有,把蔷薇还给南宫啇,“这花太娇贵了,我不会照料,还是大哥自己炼吧,我想要个皮实点的。”

说也奇怪,那蔷薇回到南宫啇手里,无风自摇,颇为灵动,南宫离笑起来,“它自己也不想跟我呢。”

南宫啇说,“后院里有几株,皮实是皮实,但不及这些有灵性。”

南宫离执意要去看,南宫啇只得随他。

刚下过雪,后院里白茫茫一片,那几株花被雪压弯了腰,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南宫离看到树上挂着一根藤条,垂下三尺长的藤蔓,在寒风里悠然自得的摇晃着。

他手一指,“我要它。”

南宫啇好笑,“这么多精心伺养的不要,一根野藤倒入了你的眼。”

“野的?”

南宫啇点头,“自己长出来的。”

“不用伺弄,自己长出来,挺省事。”南宫离说,“我就要它。”

“我没测过它的灵性,不知道能不能炼出来。”

“爹说,万物都有灵性,它虽不起眼,只要我尽心伺弄,总有一日能成。”

南宫啇无奈,“行,弄你院里去吧。”

南宫离把藤挖出来,带着泥土,宝贝似的捧回自己院里,找了处阳光充沛又通风的地方,让它安了家。

绿色的藤蔓挪了地方,丝毫不见萎靡,精神抖擞的随风摇摆。

南宫离越看越喜欢,说,“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小绿太普通,小藤不好听,你长得这么葱郁,干脆叫小葱吧。”

寒风中,藤蔓摇头晃脑,很高兴的样子。

“你也喜欢?”南宫离一捶定音,“就叫小葱。”

他轻轻捏起藤蔓,让它的小刺刺进自己的手指,慎重的说道,“从今日起,我以血伺你,望你与我心意相通,终身为伴。”

他指尖摧出青色的光,笼在藤蔓上,那光晕铺陈开来,如波浪一般翻涌在院子里……

南宫离惊呆了,他何时有了这般充沛的真气?

青光愈来愈盛,如实物一般缠上他的身躯,南宫离骇然,这不是他的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