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小石也不认识他们,他们却与王小石很熟络的样子,难道王小石也在撒谎吗?
没等王小石理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见苏梦枕身边那个高大的汉子上前两步,打着官腔道:“昔日风雨楼三次请胡舵主共商大事,互利互惠而不得,不想今日在此得见,也是有缘。搜索本文首发: 进入她 jinruta.com”
“不知胡舵主来此,有何贵干?”
被叫胡舵主的男人没有发话,只是打量着那高大汉子,他身后的人先开口,语气中带着疑惑:“这位是?”
“我的兄弟,茶花。”
茶花仍旧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胡舵主笑笑:“原来是茶花兄弟,别介意,咱们这帮人大大咧咧惯了,看见不熟的面孔就想问一问,不是针对你。”
“咱们来此,不过是为了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恐污尊耳啊。”
此人简直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问他什么都打太极拳,茶花咬牙,手上青筋暴起,兀自忍耐着,就听见苏梦枕的声音:“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处置一个投奔六分半堂的叛徒。”
苏梦枕沉沉的眼神自胡舵主身上扫过:“昔年胡舵主在南方斩杀一帮穷凶极恶的水匪,匪帮约八十余人,所得钱财均捐赠给当地渔民,后来水盗背后的六分半堂伺机报复,胡舵主亲手建立的盐帮被毁于一旦。至此,胡舵主销声匿迹多年。”
“如今,胡舵主出现在这里,我只想问一句话。”
“胡舵主嫉恶如仇之心,还一如当年吗?”
胡舵主脸上那种油盐不进的笑容消失了,他定定望着苏梦枕,半晌道:“你也说,那是昔年。如今,我已经老了。”
这句话出口,茶花与其余人皆心生警惕。
“而老人家,一般都是很固执的。”
茶花:“……”
白愁飞扶住自己的额头。
王小石没忍住,又笑出声。
苏梦枕也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不错。”
在他口中,不错已经算是一个很好的形容。
胡舵主道:“不过,苏楼主在六分半堂的地盘捉叛徒,有些过于大胆了啊。”
苏梦枕回:“胡舵主会出现在这里,不也是同样的艺高人胆大?”
胡舵主满意的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艺高人胆大……不错,这形容不错。”
气氛和缓下来,王小石也借机开口:“胡舵主,所以咱们是在哪儿见过?”
胡舵主闻言,对王小石咧开嘴:“咱们不算见过,不过,你追着咱们的小姑奶奶,直接追到公子房间里去的事,可是好好让我们开了眼。”
“不过,艺高人胆大,咱们也能理解。”
王小石目瞪口呆。
王小石无从辩驳。
王小石根本不记得这样一回事,他觉得好冤枉。
尤其是看到白愁飞揶揄的神情,和苏梦枕了然的目光之后,他就更冤枉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老老实实行医,勤勤恳恳工作,最近一次动心就是对着那个白衣服不知名公子……公子……!?
“你们的小姑奶奶,不会是一只鸟吧?”
“正是,看来您是想起来了。”胡舵主乐不可支。
王小石一时之间又是想哭,又是想笑,最后定格在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上,问:“嗯……你们公子、还有小姑奶奶最近可好?之前、之前在秦淮河上……”
“您认出来了?真是好眼力。”这倒是让胡舵主他们有些惊异,“公子一切都好,小姑奶奶跟着公子也只有享福的份儿。”
在他们眼里曾经与这位公子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小石,倒好像比金风细雨楼的楼主来得更要紧。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样的身份更便于他们闲谈。
雨越下越大了。
“有人来了。”突然,茶花道。
在这样大的暴雨之中,他竟然能听到如此细微的脚步声?
莫非是他们派去抓叛徒的兄弟回来了?
“不不对,来了很多人……楼主戒备!”
“哦,不用戒备,”胡舵主明显是看见来人,喜笑颜开,“是我们的人来了。”
原来,他们不是来躲雨的。
是一顶顶开着花的油纸伞,还有素白的撑伞的手。悠扬的白裙飘然而至。为首的少女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带着面纱,却仍能从她脸上窥见甜蜜又可爱的笑意。
可是,无人敢因为这甜蜜的笑容而轻看她们其中任意一人。在这滂沱的大雨之中,她们的衣袂仍然轻盈纷飞,鞋袜一丝尘埃也不染,这样高超的功夫,怎能让人不心生敬畏?
“都解决了,还有三个落了单的,我瞧着不像是六分半堂的人,害怕错伤,叫公子不快,就提过来给你认认。”
那位脸蛋圆圆笑容甜美的女孩子一挥手,三个彪形大汉就被抛在雨里,没等胡舵主讲话,茶花就道:“是我们的人!”
“哦?你们的人?”圆脸少女一扬眉,“那就好办了,这个人,”她用手指指了指半跪在地下的花无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差点浪费了咱们一瓶神水,赔偿吧。”
……
“我们那时才知道,原来花无错和古董一同背叛了风雨楼,当时苦水铺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万箭待发,若不是您的下属,即便公子可以顺利脱逃,我与沃夫子也必死无疑。”茶花已经在何欢的劝说下起身,但好像只要何欢开口要他再跪下,他也能毫不犹豫的再跪下一般。
而且,他不算是为了自己活命,更是为了苏梦枕、为了沃夫子,为了他的兄弟。
“何公子,虽然对您来说只是随口一件小事,但是我承下您的情,就一定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