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鹤与阿斯克勒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是彼此心知肚明,唯有真正的病人对此一无所知。
霍上校听着两人的互相寒暄,回头看了一眼纪鹤,不觉得对方待在后方还能待出什么病来。
如果不是因为他信息素紊乱症第一次发病,这人就在旁边,涉及到上校的军事机密,一个小小中士又怎么配知晓。
“纪鹤。”
男人的声线低沉,好似大提琴演奏最后那一声响,撩动人心而不自知。
“到。”
“回去了。”
两天后,霍郁柏提前申请用来度过易感期的特殊房间派上了用场。
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男人静静地坐在床尾,等待alpha信息素涨满整个房间。
铺天盖地的柏树香气,既有木质踏实沉静的味道,又自带一股厚重的凉韵。
霍郁柏觉得头有些发晕,自从他得了信息素紊乱症之后,之前可以安然度过的易感期,如今却有些难熬。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闻到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勾人得很。
实时监测中,那扇本该紧闭的门被一只素白的手推开。
那只手的主人,是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
第2章 献祭 我的信息素让你很难受吗
那是纪鹤的手,白而修长,指尖有些微微颤抖。
“上校?”
霍郁柏仍旧坐着不动,头颅竟微微低垂着,比以往浓烈数十倍的信息素在他的血液里横冲直撞。
男人的手臂搭在两侧,手指紧紧抓着那薄薄的床单,掌心死死贴着那层柔软。
过高的体温,灼烧着alpha为数不多的理智,全身上下都像是着了火。
汹涌情潮终将把一切烧成灰烬,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霍郁柏抬眸去看,却发现自己闻到的信息素不是幻觉,好像真的有个人站在那里。
纪鹤不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由于过往的经历实在太过惨烈,令他每一次都不免踌躇。
他大着胆子,又叫了一声“上校”,好像这样就能不害怕了一样。
易感期的alpega的抚慰,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如果纪鹤不是beta,恐怕早在s级alpha信息素威压之下,软了双腿,直直地跪了下去。
军事基地里遇到这样的情况,通常会给alpha注射抑制剂,或口服相应的药物进行缓解,再严重一些的会申请禁屋度过易感期。
很不幸,霍郁柏属于后者。
“你是谁?”霍上校终于出声,看向自己下属的眼神里满是迷茫。
纪鹤很想回答,但即便他回答了,对方在这个情况之下也不会记得自己。
霍郁柏病了,而他只是一味药而已。
监控的信息素数值开始狂跳,一路飙升到一个可怕的数值。
如果此刻在房间里的是一个普通的alpha,恐怕那人早就死了,连带着会咬死房间内的beta。
霍郁柏微微皱起眉头,显然不满于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实在太热了,伸手一颗接着一颗解着扣子,脱掉了军装外套。
alpha的手指都是烫的,捏着扣子的力道很大,仿佛下一瞬扣子就会裂成碎片。
外套脱掉之后,只剩一件灰绿色的长袖衬衫。
纪鹤看着对方的动作,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不免跟着口干舌燥起来。
霍郁柏眯着眼睛,原本明亮的眼眸变得狭长而深邃,像是某种正在捕食的动物。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omega出现在禁屋里,更不确定是不是信息素紊乱症使他出现了幻觉。
男人由原先的坐姿变为站立,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来到纪鹤面前。
两人面对面而站,霍郁柏一米九的身高,使得纪鹤只有微微抬头的时候才能直视他的双眼。
beta紧张地眨了眨眼睛,那黑白分明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湿漉漉的,忽闪忽闪的。
霍郁柏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眸子,却死活也想不起来。
他只是凭着本能,伸手捏住了面前这个来路不明的omega男人的下巴,力道很大。
“你到底是谁?”
纪鹤无法挣脱,微微仰起下巴,想让自己舒服一些。
那是一截修长而脆弱的脖颈,看起来可怜极了。
“别试图挑战我的耐性。”
霍上校的语气冰冷,先将人的脸重重地甩到另一侧,然后一把捏住了他的脖颈。
“疼……”
纪鹤抬眸看向霍郁柏,喘不过气来,被逼出的生理性眼泪,落在alpha眼里化为波光粼粼的勾引。
还是最下等、最拙劣的勾引。
针对这一点,所有联邦alpha军人都上过一堂名为信息素抵抗与诱惑训练的必修课,霍上校在这个科目上取得了全a的成绩。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霍郁柏看清对方眼里的泪时,心头还是一软,手上也放松了力道,将人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