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醒醒酒。”
霍郁柏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那都是骗你们的。”
“真爱是什么东西?听说过,没见过。”
“都违背本能了还不叫真爱啊。”
那些争论不休的声音,随着渐淡的酒味缓缓飘远去,被霍上校甩在了身后。
起风了。
男人坐在深黑的礁石上,望向远处没有穷尽的大海,海浪抚摸过沙滩的声响,一层叠着一层送到他的耳边。
他其实没有醉,只想一个人静静。
在遇见纪鹤之前,霍郁柏并不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他都没有考虑过自己要和一个beta在一起。
关于真爱,他不像顾朝闻那样浪漫随性,也不像克劳德上校那样以自我为中心。
“上校?”
是纪鹤的声音。
霍郁柏没来由地觉得烦躁,他还说纪鹤是个鸵鸟,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纪鹤走到他身边,似乎是想确认alpha有没有醉。
刚刚他看见霍郁柏离席之后,就去找了顾中尉。
顾中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充满了探究,看得纪鹤心里直发毛。
“嗯。”
一支烟夹在手指间,点烟时霍郁柏的双眸习惯性地轻眯起来,一口白眼徐徐地朦胧在他冷淡的脸廓之前。
“李燃说有东西转交给你了。”
“嗯。”
“上校是忘记给我了吗?”
“没有。”
纪鹤轻轻“嗯”了一声,疑惑尾音微微上扬,像缠住主人小腿的小猫尾巴,又乖又软。
红色的火星燃在夜里,伴随着缭绕的白烟,忽明忽灭。
“不是什么好东西。”
纪鹤没有太明白,不知道上校是在说李烈还是李烈寄过来的东西。
一支烟徐徐抽完,alpha的心似乎仍没有平静下来,一边抬眸看向纪鹤,一边将最后一口烟圈吐了出来。
“纪鹤,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吗?”
霍郁柏伸手拍了拍礁石,眼睛半闭起来,露出一点脆弱的神态。
纪鹤摇了摇头,即便他看遍所有有关霍郁柏的报道,也与他的人生差了十万八千里。
“是我母亲离世的那一年。”
“我开始抽烟、喝酒、打架,开始迷恋一切可能会上瘾的东西。”
“他们说这样就会快乐,我相信了。”
“可是纪鹤,这样一点也不快乐,我宁愿自己也在那架出事的飞船上。”
“如果是我,我一定也很难过。”
纪鹤一边说,一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声音温柔而平静。
“但上校,这不是你的错。”
被层层黑夜包裹住的心脏,好像察觉到一丝光亮,那层壳被人小心翼翼地剥开了一层。
“不要因为痛苦而惩罚自己。”
霍郁柏抬眸看向他,波涛的音调像是流动的歌谣,伴随着纪鹤的声音模糊了他原本的思绪。
纪鹤不是omega,更不可能释放什么安抚信息素,但那一秒霍郁柏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柔软。
海风吹过,岛屿上的植物发出簌簌的声响,得以抖落一身的尘埃。
alpha侧过脸来,注视着纪鹤的眼睛,伸手抚上他的后脑勺。
“上校?”
纪鹤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误解了对方的意思,紧张地抿住两片薄薄的嘴唇。
他看见霍郁柏的脸不断放大,直到那高挺鼻梁贴着自己的鼻梁,似乎还蹭了两下。
“我想亲你。”
“可以吗?”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余味,近在咫尺的两团呼吸先吻在了一起。
霍郁柏别过头来,将嘴唇轻轻地贴在了纪鹤的嘴唇上,轻吻时的动作青涩又蛊人。
两片微凉的唇瓣贴在一起,纪鹤看见眼前沉沉的夜色笔直地坠落下来,脑袋里发出一阵嗡嗡的轰鸣声。
他们不是没有接过吻,但那些不理智的吻是混乱状态下的产物,是纪鹤小心翼翼偷来的一点甜头。
可此刻霍郁柏是清醒的,他看清了他,他在试着吻他。
纪鹤愣在那里,他虽闻不到alpha周身弥漫而起的柏木香味,却能感觉到霍上校轻易撬开了自己的牙关。
这个吻由浅入深,纪鹤被他弄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唔……”
两人的手再次交握在一起,霍郁柏的手指穿过他手指的缝隙,缓缓撑开,然后压到粗糙的礁石之上。
原本的浅尝辄止变了调,带着不由分说的侵略性,纪鹤无处可退,被人吻的迷迷糊糊。
“纪鹤,呼吸。”
纪鹤轻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纤瘦的脖子伴随着吸气的动作轻微耸动。
霍上校嘴角含笑,原本薄而凉的嘴唇带着厮磨过后的温度,再度覆了上来。
海上的小船随波荡漾,在风暴来临之前急匆匆地撑开了帆,蛮横的波涛打湿了白色的帆,在无边无际的蓝色里、在漫天的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