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赐婚背后

第13章 赐婚背后

凌韵一噎,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好在凌韵没有凌音那么多话,连忙应下,“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dakaita.com”

凌韵干净利落的行了礼,出去的时候还不忘顺便把准备看乐子的凌音也薅了出去。

书房内重新静了下来。

靳璇抬手将书架上的卷轴取下来,在案上展开。

想到距离大婚不过数日,饶是靳璇那般克己复礼,也在深夜遵循了内心的想法,挥毫泼墨,绘就了那人的模样。

依稀记得无数次的宫宴上,也就只有墨钰不怎么怕她,有时候还会使些小性子“使唤”她。

那是她在宫里待着,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靳璇垂眸盯着画上那人的眉眼,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初,母王靳翎镇守边关,圣上靳怀体恤臣子,特意把她接来宫里照料。

现在想想,此举哪里是什么圣上体恤?倒更像是……软禁了个人质。

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大抵都怕臣下功高震主,但是边关不能没有猛将,所以,圣上选择将靳璇困在了宫里。

如此一来,当初身为摄政王的靳翎,为了自己的女儿,不会,也不敢生出反心。

靳璇就这样一直在宫里成长到十五岁。

这期间不止一次她一个人在宫里转悠,可每次遇到年纪相仿的,总会有宫人赶在她前头开口,张口“大胆”,闭口“放肆”,久而久之,同龄人都怕她几分。

就连皇子皇女,在她面前也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兄友弟恭。

也就只有墨钰不知天高地厚,说要和她做好朋友,还会从宫外偷偷给她带糖葫芦,甚至说长大后要嫁给她。

明明他们才见过不过数面。

靳璇回过神来,伸手轻轻触了一下画上那人的侧脸,将整根卷轴都扔到了炉火中。

很快,整幅画化为了灰烬。

这场赐婚背后……

又有什么呢?

靳璇随手拿了本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十五岁那年,边关告急,她被困在宫里,忧心忡忡,日夜祈祷母王能够凯旋。

却不曾想等来的却是我军节节失利的消息。

那时候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跑到养心殿去请旨赴边。

而靳怀,竟然也就同意了,还封了她为兵马大元帅。

三天两夜的急行军,靳璇总算是带着援军到了边关。

那场战事到底如何靳璇也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母王靳翎死在敌人剑下。

可还不等她报仇雪恨,邻国竟然递交了归降书。

靳怀大喜,八百里加急的函件送到边关,催她还朝。

庆功宴上,靳怀赞她不失先摄政王遗风,竟然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无数同僚庆贺,而靳璇的眸底却一片泠然。

靳怀在邻国的归降书上签了字,两国交好,再无战事。

而她,踩着母亲的尸骨上位,继任摄政王。

靳璇将书仍在一边,当初的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殿下,老太君有请。”

靳璇应了一声,抛开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去了安居苑。

安居苑——

“女儿给父君请安,父君千岁金安。”

老太君倚靠在贵妃榻上,身侧有侍子正隔着锦被小心翼翼的给按摩着。

“起来吧,婚事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靳璇这边刚起身,便有小厮很有眼力见儿的给靳璇拿了绣凳,又倒好了茶。

“父君放心,均已安排妥当。”

老太君心知璇儿这是不想自己跟着操心,但有些话,不得不拿到面上来说。

“既然已经安排妥当了,怎得我听底下伺候的人嘀咕,说杏林苑跟遭了贼似的?”

“父君的消息倒是灵通,”靳璇抿唇,“不过是底下人不好好办差乱嚼舌根罢了,父君不必挂在心上。”

老太君点了点头,“这些事儿,我本也不该再跟着瞎掺和,但是璇儿,你得记着,你娶进门来的,是咱们摄政王府的门面,他家既然收了咱们下的聘礼,便该好好学着做一个摄政王君。”

靳璇跟着点头应下,“父君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拢了拢膝上的毯子,“你为父自然是放心的,可墨家那个小子……”

老太君动了动,看了一眼还在按摩的那个侍子,“你先退下。”

待房中只剩下父女二人时,老太君面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这赐婚怕是没那么简单。”

靳璇一时间也沉默了。

“左右不过是些风言风语,不打紧。”

朝堂上的事儿,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父君久在内帷,这两年身子骨也不太利索了,还是少跟着忧心地好。

“璇儿,你知道为父的意思。”

靳翎这一支就靳璇这么一根独苗,当初靳翎在边关多年,落下不治之症,子嗣艰难。

好不容易才有了靳璇这么一个女儿。

前头倒是还有两个庶出的哥哥,不过都已经嫁了出去,这情分自然也就远了些。

现在府里着实是有些冷清,平日里连说个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父君,您应当也猜出来了女儿的态度。”

涉及前朝,靳璇是一点儿不想让老太君再牵扯进去。

老太君闻言,盯着靳璇看了又看,半晌才开口,“咱们王府没多少人了,你是为父的主心骨。”

为父不想看你再有什么闪失。

“父君,女儿即将娶亲,日后,您就等着儿孙绕膝吧。”

靳璇面上带笑,竟然莫名的驱散了老太君心头的那抹愁绪,“璇儿这样子,倒是像极了你娘。”

一样的意气风发。

“母女一脉,自然是像的。”

老太君见靳璇打定主意不跟自己说赐婚背后的事儿,便也只能说说内宅的这些了,“为父看着,墨钰……不像是个安分的。”

“待他入了府,也该让人好好教教规矩,他总该知道,自己的妻主是谁。”

“防人之心不可无,古往今来,兄弟阋墙的例子不胜枚举,本是同林之鸟的妻郎二人也会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可万万仔细些,毕竟……他现在跟你不是一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