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金风
墨钰看着匣子里的各种各样的物件，检查了一遍，将匣子盖上了，“先收好吧。本文免费搜索：小说宅 xiaoshuozhai.com”
“是。”
墨钰一只手撑着下巴，想着找个时间给靳蓉送去，又想到今夜发生的种种，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便起身走到棋桌前坐下。
这玲珑棋盘是兄长墨澄送他的嫁妆。
据说是兄长当初跑了好几趟清静禅院，在佛前供奉了不少香火钱，又潜心祝祷了好些日子，才向悟元大师大师求来了这开过光的玲珑棋盘。
墨钰的指尖轻轻拂过棋盘，莹莹烛火间，棋盘泛着温润的光泽。
良久，墨钰又动了动，伸手从棋笼里摸了几颗黑子捏在指尖，拧眉思量片刻，落下一子。
木羽捧着那闸子去了一边，将其束之高阁，又上了锁才放下心来。
等木羽回来时，墨钰面前的棋局已经进行过半。
见墨钰沉浸其中，木羽将脚步放得更轻了些，悄然走近，从一旁的针线奁里拿了剪子，将烛芯剪短了些，又把燃得更亮的烛台拿得离墨钰更近了些，“正君，别瞅坏了眼睛。”
墨钰一边说着，一边又斟满了一杯清茶，轻置于墨钰手侧，在棋盘另一侧坐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正君，您这般……可是心中有所烦忧？”
墨钰接过茶杯，里面的茶水还是温热的，轻抿一口，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是因为殿下？”
木羽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
墨钰微微颔首，神色间流露出一抹复杂，又从棋笼里拈了棋子，“或许吧。”
言及此处，墨钰一时失神，不慎落错一子，白子原本大好的局面一下子被困入了局中，墨钰不由得皱了皱眉。
木羽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将那颗不该落下的白子捡起来，放到它正确的位置，“殿下或许只是一时气恼，再者，今日不是有进展了吗？”
墨钰手中紧握着一枚黑子，迟迟未动，沉默良久后，才又落下一子，“可我总觉得，她对我依旧那样冷淡着。”
“殿下或许只是在置气，正君不必过于介怀，过些日子，总会好的。”
木羽又拿了白子落下，陪墨钰解闷儿。
墨钰的目光落在棋盘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靳璇为自己换血时那张苍白的脸，伸手缓缓落下一子，轻叹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若她能接纳自己，便与她共度此生。
若她始终不愿，那等还完她的恩情，他自请下堂，日后常伴青灯古佛，不再打扰也好。
一局终了，墨钰望着那盘已分胜负的棋局，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收拾了吧。”
“是。”
木羽动作麻利的收拾好棋子，小心翼翼地服侍墨钰沐浴更衣，直至他安然入睡，在去了外间报了被子过来守夜。
书房——
凌音正向靳璇禀报，“殿下，正君这会子已经歇下了，半个时辰前，正君命人将桌上的那些画作全部焚毁了。”
靳璇手执书卷，目光未离书页，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再过一刻钟便要到亥时了。”
靳璇面上依旧没什么情绪，只是心底却有些在意墨钰怎么睡这么晚？
“还有其他事儿吗？”
凌音的腰弯的更深了些，开口又补充了两句，“正君身边那个叫金风的侍从，在焚烧画作时，似乎私自藏匿了几幅。”
靳璇放下手中的书，目光锐利地望向凌音，“金风？”
见凌音点头，靳璇收回了目光暗自思量。
脑海中金风的身影一闪而过，模样倒不算出挑，做事情也没多利索，反而很多时候都是那个叫木羽的忙前忙后。
“怕不是个有二心的。”
凌音点了点头，“殿下，需要加强对他的监视吗？”
“派个人暗中留意他的动向便是。”
“是。”
凌音领命后便要退下，冷不丁听靳璇再度开口，“不过，杏林苑那边的事儿，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她其实一早便察觉到了凌音在有意无意地盯着杏林苑的主仆三人。
其实只要不闹到府外去，墨钰想做什么她也没做过多要求。
不过，她心底也确实想知道，她不在的时候，墨钰会做些什么。
所以，靳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凌音的动作。
凌音陪着笑，“殿下，属下这不也是为您好吗？便是您不在意这些，咱们摄政王府，也不能和二皇女府牵涉太多。”
靳璇沉默片刻，将书搁在一边，目光打量着凌音的神色，轻笑，“你倒是会找借口。”
凌音一听，便知靳璇没有真生气，“属下说的实话。”
“嗯，只要不跟靳蓉联系，不必干涉太多，至于金风，你再仔细留意着。”
“是，殿下。”
丑时的梆子响过三声，靳璇简单沐浴了一番，便在书房歇下了。
翌日清晨，靳璇醒来得比往日里要早些，索性摄政王府离皇宫倒也不算远，便带上凌韵，走着就去上朝了。
说起来，她才新婚两日，论说是有婚假可以赋闲在家的。
可也不知是怎得，靳怀像是“刚好”忘了这件事，甚至成婚前一日还派福德全送来了口谕，让她按时上朝。
不过这样的小事靳璇一向懒得和靳怀争辩，再加上新婚夫郎又是……
便也就顺水推舟应下了。
反正她位高权重，就连皇女她也不给面子，因而倒也没有同僚敢出言讥讽。
靳璇也没觉得有什么。
杏林苑——
墨钰早起先去给老太君请安，又吃了半块糕点垫着，便忙不迭得坐在书桌前，轻执笔墨，在纸上细细罗列着明日要带着的回门礼。
待墨迹干透，墨钰将这份清单轻轻折好，递给了一旁的木羽，温声道：“木羽，将这份清单转交给副统领，劳烦她代为张罗，若是有短缺的，再劳她去采买一番。”
“记得，态度和善些。”
木羽伸出双手接过那份礼单，有些疑惑，“正君，副统领今日并未随殿下上朝吗？”
“殿下一早就派人来说了，凌音今日会留在府上帮我置办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