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记挂
靳璇压根没搭理靳蓉的话,随手一甩就将靳蓉甩开了。
也不知是靳璇用了些力道,还是靳蓉就两脚猫的功夫底盘不稳,被靳璇甩开后,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墨钰方才还因为被靳蓉将手腕攥得生疼,眼角都有些湿润,这会儿见靳蓉如此,没忍住笑出了声。
下一秒,就被靳璇伸手护在了怀里。
墨钰微微一怔,抬眸看了靳璇一眼,就见自家妻主冷着脸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帮他揉着,一边揉还一边温声询问着,“还好吗?”
墨钰还在愣神,都没听清靳璇问了什么,就胡乱点了点头。
怎么跟个不谙世事的小兔子似的?
靳璇又好气又好笑,“还疼不疼?”
听靳璇又问了一遍,墨钰总算是回过了神来,“就是方才有些疼而已,现在没什么大事了,妻主不用担心。”
靳璇略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待会让御医给看看。”
“妻主,不用那么麻烦的……”
墨钰伸出另一只手拉了拉靳璇的衣角,他们是来宫里赴宴的,又不是这皇城的主人。
即便是靳璇是宗室子弟,又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可毕竟人在屋檐下,还是低调些好。
“让御医看看,看了本王放心。”
“妻主,真的不用麻烦……”
“听本王的。”
墨钰拗不过靳璇的意思,也就只好点头应下了。
罢了,别想那么多了。
既然妻主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靳蓉见二人就这么华丽丽的把自己忽略了,心里有些不爽,但又不能表现出来,站在一边笑着又叫了靳璇一声,“皇姐怎么突然过来了?”
靳璇这才舍得分给靳蓉一个眼神,“怎么?本王不能过来?还是皇妹觉得,本王突然出现坏了你的好事儿?”
“皇姐怎么能这么说?臣妹哪里有这个意思?”
靳璇上下扫视了靳蓉一眼,“没有最好,本王也不想见你一次就动手一次,实在麻烦,伤了你还得请御医,太医院的药材也都有数的,隔三差五就给你用一次,实在太浪费了,你说是吧?”
靳璇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儿,落在靳蓉耳朵里,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跟大庭广众之下扒了她的衣服没什么两样。
靳蓉倒是想动怒,但是靳璇气场实在骇人,更何况靳璇身量还比她高出半个头来,她心里就更犯怵了,因而也只能是悻悻地笑笑,“皇姐说哪里话……”
“皇妹是听不懂本王的意思么?”
靳蓉一噎,“皇姐……”
“你还有什么事?”
靳蓉被靳璇的眼神吓了一跳,“没……没事了。”
“那你还不走?”
靳蓉还想说什么,被靳璇瞪了一眼,立马闭上嘴巴,灰溜溜的走人了。
只是走到拐角,靳蓉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别样的神色。
墨钰啊墨钰,这是你自找的,可千万怪不得她。
靳璇见靳蓉走了,又回过头来看着墨钰,就听怀里人儿笑着开口,“妻主好厉害,咱们回去吧?”
别耽搁了时辰。
靳璇眉心微蹙,“先找御医给你看看。”
墨钰笑着拦住靳璇,“妻主,真的不用,若是宴会结束后还不舒服,便是妻主不说这话,臣侍也会央着您给臣侍请御医来瞧的。”
“真的?”
墨钰点了点头,“真的已经没事儿了。”
靳璇看了一眼天色,也知道差不多到时辰了,便也没再坚持,“好,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本王,知道吗?”
墨钰笑着应下,“妻主放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起去了百花宴的主场。
男女分席,两人中间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相对而坐。
想起方才靳璇说的那些话,墨钰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其实仔细想想,靳蓉胁迫他的那一幕,靳璇是尽收眼底的。
即便是他再怎么义正言辞,被靳蓉近距离接触也是真。
这一幕若是随便换了旁人,即便是人前护着他,人后可未必会如此,只怕还会怪他不知廉耻。
世道就是如此。
但他没在靳璇眸子里看到一丝一毫的杂质,有这样的妻主,他自然是喜不自胜。
木羽在一旁伺候着,时不时地给墨钰添些茶水,递上半块糕点。
墨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抬眸看了靳璇一眼,冷不丁撞上了靳璇的眸子。
墨钰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些。
“木羽,”墨钰唤了一声,等木羽凑到耳边,低声吩咐了两句,“你去给殿下说一声,人多眼杂,别饮酒太多,免得伤了身子。”
“是,正君。”
木羽应了一声,按照墨钰的吩咐,去了靳璇那边一趟。
靳蓉的位子就和靳璇挨着,自然没错过靳璇与墨钰之间的眉来眼去,也将木羽过来跟靳璇说的话尽收耳底,不由得皱了皱眉。
等本王跟他闹出事,本王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云淡风轻端着摄政王的架子。
听木羽说的,靳璇笑了笑,“好,本王记下了,你回去照顾好你家主子,让他不用操心这些。”
“是,殿下。”
见木羽离开,靳璇也收回了目光。
似是察觉到了靳蓉的视线,靳璇也偏头往她那边看了一眼。
靳蓉见她看过来,连忙撇开视线。
生怕靳璇再找她的事。
这边暗流涌动,就听一不知名的小侍高声唱喏,“君后到——”
靳璇收回视线,看向祁涟的方向。
廊下铜铃轻响,祁涟凤袍曳,款步登临九阶,金线绣的百鸟朝凤纹在日色下流转着别样的色彩。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臣等参见君后,君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祁涟一步步走到中央凤位上坐下,俯瞰众人,“众卿平身,不必多礼。”
“谢君后。”
祁涟笑意款款,端的是平易近人,“今日在此欢聚一堂,诸君大可随意些,莫要辜负了这满园的春色。”
众人纷纷应下,倒是靳蓉满脸不忿,一声不发。
靳蓉如此,祁涟也不甚在意,他还不至于跟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丫头置气。
因而祁涟依旧心平气和,看着台下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