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竟敢!

第65章 他竟敢!

那支羊脂白玉簪、鎏金嵌宝的香囊、前朝名家的山水画册……

每一样都价值连城,每一样都是她处心积虑、刻意接近的讨好。

现在竟然就这样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靳蓉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金春低着头,装作不敢直视靳蓉的眼睛的样子,“王君说……这些物件太过贵重,他受之有愧,况且现在已经与摄政王殿下结成连理,所以这些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凉亭里静得可怕,只有池中锦鲤偶尔跃出水面的轻响。

靳蓉的手指抚过那支白玉簪,突然冷笑一声,“好一个‘受之有愧’。墨钰这是要与本王划清界限了?”

靳蓉冷声质问着,猛地将簪子拍在石桌上,“金风呢?让他来见我!”

也不知是不是气糊涂了,靳蓉甚至都没想着遮掩金风与自己的关系。

金春也没想到能够这么顺利就见到靳蓉发怒。

都说他主子靳璇阴晴不定,可现在看来,靳蓉才是性格乖张的那个。

“回二殿下……金风他……身体不适,王君让他在房中休养。”

“修养?”

靳蓉眯起眼睛,突然一把攥住金春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来,“小东西,你知道欺骗本王,会是什么下场吗?”

金春被迫对上那双如毒蛇般阴冷的眼睛,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装出了一副膝盖一软差点跪倒的样子。

无论她问什么,你只需答你该答的。

这是他出门前,墨钰亲口嘱咐的。

“奴才不敢欺瞒二殿下,”金春艰难地开口,“金风确实病了……王君还特意安排了府医来给他救治……”

靳蓉松开手,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好,好得很!墨钰这是要与本王撕破脸了?!”

她绕着金春慢慢踱步,“他以为攀上了靳璇那棵大树,就能高枕无忧了不成?”

还有金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此前要他给靳璇泼脏水,他没做成倒也罢了,反而将自己折了进去,现在她想知道点儿关于摄政王府的消息,都难得很!

金春紧咬下唇,不敢接话。

“告诉本王实话,”靳蓉突然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们家王君,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金风垂眸掩去眸底的不屑。

他虽说才伺候了墨钰不过月余,可也看出来了,人家现在一门心思要和她划清界限,偏偏眼前这个二殿下还自视甚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奴…奴真的不知……”

金春的声音细如蚊蚋,这些都是他刻意伪装出来的。

当初他能够得靳璇青睐进入组织,靠得就是能言善辩和会演戏。

靳蓉猛地拂袖,将托盘打翻在地。

里面的物件儿很快散落一地,甚至那幅山水画册的锦缎封套松开,露出里面不知何时就已经被墨汁污损的画面——

显然是被人故意毁坏的。

“他竟敢!”

靳蓉的优雅面具彻底碎裂,眼中燃起怒火,“本王送他的东西,他就这样轻易给糟蹋了?”

若是木羽在这里听到这番话,只怕都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当初靳蓉将这山水画册送到墨钰面前时,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只要你能高兴,怎么着都行,便是学那晴雯撕扇,将这画撕了烧了,本王都不会有二话。”

金春扑通一声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二殿下息怒!王君他……他不是有意的……”

“闭嘴!”

靳蓉一脚踢开脚边的香囊,“回去告诉墨钰,别以为有靳璇护着就能为所欲为。这朝堂上的风向,说变就变,他若是想国公府上下周全,最好就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放完狠话,靳蓉又弯下腰来,捏住金春的下巴,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肤,“还有你,小东西。既然金风不中用了,不如,你就替他为本王做事如何?”

金春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倒是没想到,靳蓉竟然能愚蠢到这份儿上。

他是摄政王府的奴才,并非墨钰的陪嫁,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摄政王府的人,上头名正言顺的主子只有摄政王靳璇一人。

也不知靳蓉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想着收买他?

“奴…奴愚钝,恐怕难当大任,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金春故意颤抖着声音回答,心底却冷笑不已。

他的家人都在摄政王府的庇护之下,面前这位二殿下,他还真不怎么看得上。

靳蓉冷笑一声,松开手,从袖中掏出一块绣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是吗?那你可知道,你那年幼的妹妹最近常去城南的学堂?那条小巷子,听说最近不太平呢……”

金春的脸色刷地变白。

他的确有个十二岁的妹妹,也确实在城南私塾读书,这事就连摄政王府里知道的人都不多。

“二殿下!”

金春重重磕了个头,言辞间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求您高抬贵手!奴的妹妹她…她还只是个孩子……”

看着金春恐惧到有些发颤的样子,靳蓉心情大好,面上又重新挂上温婉的笑容,“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妹妹自然会平安无事。”

这样说着,靳蓉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慢条斯理的塞进金春手中,“下次来见本宫时,带着这个,自然会有人引你进来,本王说的,你可明白?”

金春握着那块冰凉的玉佩,身体抖如筛糠,装作一副怕的不行的样子,机械地点了点头。

“现在,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滚回去告诉墨钰,”靳蓉俯下身来,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别以为这样就能跟本王划清界限。”

她还指望着墨钰为她带来些摄政王府的消息呢,这可是得来不易的棋子,不论怎样,都不能这样就弃了。

金春手忙脚乱地捡拾散落的物件,有几样已经摔出了裂痕。

等他收拾好一地狼藉退出凉亭时,背后又传来了靳蓉轻柔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记得,三日后我要知道靳璇最近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