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的人还查到陆夫人的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十七在一旁道。
谢炙似来了兴致,将手中的狼毫笔随意丢在一处,玩味的轻笑一声。
“哦?怎么变的?”
主子视金钱如粪土的态度,十七一阵肉疼,主子到底知不知道那紫檀木做的狼毫笔有多贵!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十七抬眸望去,定了定神,认真说着查到的信息,“陆夫人在一个月前的性格一直都是以陆家为尊,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讨好。”
谢炙脑子想到那双清冷的眸子,自己的性命都要不保了,还能镇定自若。
出手更是狠辣,怎么都跟十七嘴里的这个人是两个人。
“现在呢?”
“一个月之后的陆夫人态度确是出奇的冷淡,甚至还出言讽刺了陆老夫人几句,就连陆衍泽也不例外。”
十七想了想又道:“之前的陆夫人容貌状若无盐,身形臃肿,皮肤因常在外奔波的缘故,有不少晒伤的痕迹。”
“许是交了管家权的缘故,最近陆夫人的状态简直跟之前判若两人,不管是哪一方面都好得出奇。”
谢炙眸子闪过几丝深幽。
“继续查。”
杨柳岸,水榭台,喜鹊叫得欢喜。
门被推开,从外走来一个华服老太太,蹙眉,“坐没坐样,你这个样子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曾孙?”
谢炙眸子带笑,不在意的摆手,“祖母,就孙儿这副相貌,你想要曾孙有一大堆姑娘排队生,着急啥。”
谢老夫人一下子被怼得无言。
这个孙子,平日里没个正形,那个时候借口推辞年纪还小。
她也不说什么了。
现在混了个指挥使,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只要提到找媳妇就借口公务繁忙。
话里也没个正形,不过他有句话说得不错,就凭他这张脸,哪怕就是在无所事事,还是有不少姑娘喜欢他。
谢老夫人恨铁不成钢,“那你别光说不练,你倒是去找啊,生个十个八个的,我们谢家也能养得起。“
屋内传来阵阵凉意,谢炙神色认真,“祖母说的可是真的?那我今晚就去欢乐场,若是遇上漂亮的姑娘,绑也绑回谢府,你喜欢谁,谁就做大房,如何?“
谢老夫人气急,上前用力的打了一下谢炙肩膀,笑骂道:“你这混小子,整日嘴里没正形,哪家的姑娘看上你,可真是眼瞎。”
“那全程的姑娘估计出门都得杵着拐杖出门。”
门外传来脚步声,樊嬷嬷笑道:“老夫人,打听好了,那位夫人是陆家夫人,名桑挽,那几个孩子也并非她亲生。”
谢炙的眸子不经意的闪了闪,“祖母说的陆家说哪个陆家?”
他已经有预感,樊妈妈嘴里说的那个人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果不其然,就听樊妈妈说,“那位夫人的夫家也在上京,名不经传,世子估计不认识,这次老夫人中暑,多亏了她。”
闻言,谢炙眼底冰冷,面上不同声色的将整个事情问清楚。
看似巧合,他却不以为然,更遑论,那女人竟然还能笑着说话,这件事越想越觉得诡异。
谢老夫人笑着道:“这次生日宴给陆家也发一张请帖吧。”
樊嬷嬷领命,心里知道这位陆夫人是入了老夫人的眼了。
——
马车穿过闹市,小贩在街上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酒楼里坐满了人。
桑挽坐在马车上思索,该怎么计划下一步。
风诗遥传信过来,陆衍泽的远房亲戚来了一个表妹,姿容秀丽,扶风弱柳,名唤裴初苒。
且她觉得那位裴姑娘似乎对她很有敌意,虽然她没做什么,但是风诗遥就是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这是属于女人的第六感。
心中还提到陆嫣然跟陆承筠很喜欢裴初苒,常去她的院落找她说话。
桑挽神色淡淡,裴初苒一直视陆衍泽为所有物,现在有了这么个“劲敌”,就算不做什么,眼神也会不经意的露出马脚。
至于陆嫣然跟陆承筠,就更不用说了,亲生母子,血浓于水,怎么都割舍不了的亲情。
马车到了陆府,桑挽让琦雪送慕曦几人去了民善堂。
她自己则是回了芙蓉院。
府中下人抬眸见到这么个清冷美人,不由得晃了神。
若不是身后跟着琦雨,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人会是桑挽。
容貌气质跟之前都大相庭径,让人不敢认。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林氏耳中。
林氏不满桑挽回府不先来请安,语气充满不悦,“桑室这还真的是越来越不知礼数了!”
裴初苒以陆衍泽表妹的身份进府,此刻伴在她的屋子里。
点到为止的笑着解释,“许是夫人过于劳累,这才先回院子里休息片刻,整理好了再来向姑母请安。”
林氏冷哼一声,“说是去庄子里巡视,不过是做做样子,什么事情还不都是下人干,她能累到什么?”
裴初苒只笑着站在一旁,没在继续说。
她来伺候林氏不止是想要讨好她,还是因为这夏日炎热,淑云院里清凉。
府中三爷的屋子里都没冰鉴,更别提她这个外来的表小姐了。
冯妈妈从外面走进来,脸色难看,“老夫人,夫人说她今日累了,你有什么事派人过去说一声便好,不用让她过来。”
气得林氏怒拍桌子,破口大骂,“这桑氏真是越发没规矩了,哪家的儿媳敢这么跟婆婆说话?!”
冯妈妈也没想到夫人居然会拒绝,斟酌着用语安抚,“许是夫人过于劳累,怕风尘仆仆的过来,不敬重您。”
林氏声音冷冽,语气讽刺,“她如今已经没在管家了,每日只吃喝玩乐,谁有她享福?”
话是这么说,真叫她放弃这管家权,林氏她自己也是不愿的。
门房脸上带着喜悦,手上拿着一张烫金的请帖,急冲冲的跑进来禀报,“老夫人,谢镇国公府派人送来了请帖。”
林氏顾不得生气,激动着拔高声音,“你说的是真的?”
门房将请帖双手奉上,笑着道:“这样的事情,小人哪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