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还？
沈霜妤怔了一瞬，她没想过白嫖，但要她现在说拿什么还她也想不到，毕竟对于贺屹舟来说，她有的他都有，她没有的他也有。
她想不到，索性直接问他：“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
贺屹舟似乎也像是随口一说，他看了她两秒，视线又重新转回车前方，漫不经心地说：“先欠着吧，算上这次，你欠我的人情不少了，我倒要看看集齐十次能不能召唤神龙。”
“……”
隔天酒会在荣创酒店举行，沈霜妤刚到门口，就看到贺屹舟那辆张扬的迈巴赫，今晚来这的人都非富即贵，倒不是迈巴赫有多张扬，是他五个1的车牌足够显眼，独属于贺家人的‘贵’。
贺屹舟昨晚给她的消息，就是今晚乔斯礼会亲自来参加这个酒会，这个酒会其实是个商会，以慈善拍卖为名，实则是为了给北城有影响力的企业家交流项目。
晚会在荣创的顶层举办，沈霜妤坐电梯上去，刚到门口就被侍应生拦住，“小姐，请出示邀请函。”
贺屹舟可没给她邀请函，荣创的邀请函也没那么好弄，沈霜妤微笑道：“我忘带了，不过我朋友在里面，你可以先让我进去吗，然后我让他来跟你说。”
侍应生没那么好糊弄，依旧礼貌道：“您可以给您朋友打电话，让他出来接您。”
给贺屹舟打电话？她要是有他电话不就打了吗！
她捏着手机正在想办法，突然背后传来赵倩倩的气急败坏的声音，“沈霜妤？你还真是见缝插针啊！知道屹舟哥哥在这，你是故意来找他的吗？”
沈霜妤抬眼，看见镜面立柱上映出两道相似的水蓝色身影，她勾起唇角，办法，这不就来了嘛！
沈霜妤转过身，视线先落到赵倩倩的礼服上，赵倩倩也注意到，眼睛一瞪，“你还敢跟我穿同款？”
她们今天穿的是一件水蓝色的鱼尾流苏裙，将女人前凸后翘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尤其是沈霜妤这种哪哪都有的，走一步都勾魂。
都说撞衫不尴尬谁丑谁尴尬，赵倩倩不喜欢沈霜妤，也不得不承认，这条裙子她穿起来和沈霜妤的效果根本比不了！
沈霜妤拎着包，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像丝绸般柔顺地垂下，再配上裙子，就是高贵的人鱼公主，她笑了声：“撞衫不是很正常？你要是有自信就跟我一起进去。”
“你！”
赵倩倩还真没自信，但她受不得激，沈霜妤这么一说，她还偏要跟她进去。
她气冲冲地拉着沈霜妤往里走，“等会儿有种你就别跑！”她要找自己小姐妹，让她们看看到底谁穿更好看！
沈霜妤被赵倩倩拉着，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进了宴会厅。
她突然发现赵倩倩傻得还有些可爱呢～
宴会厅金灿的灯光璀璨华丽，空气中浮动的酒香都带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沈霜妤趁着赵倩倩去找人的空隙，从座位起身，在侍应生托盘中拿了杯酒，穿梭在人群中。
一路上有好几个人过来跟她喝酒，沈霜妤都象征性地喝一口，专注地在人群中寻找乔斯礼。
酒会分两个环节，八点半会正式开始进行拍卖会，拍卖会结束后她再想找乔斯礼就难了，她要抓紧时间。
“霜妤妹妹。”
这个声音……
沈霜妤转身，就看到眉眼含笑，懒懒朝她举了下杯的乔赫野。
她走过去，弯唇叫了声，“乔少。”
乔赫野松弛地靠在罗马柱上，“我记得邀请函没有发给你吧？你倒是挺有本事，能弄到乔家的邀请函。”
他这话调侃居多，沈霜妤没听出敌意，她顺势回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就当乔少夸我了。”
“你运气确实不错，有你爸跟贺家的这层关系在，在北城不说横着走，想进个酒会还不是轻轻松松？”
刚才是调侃，现在就是嘲讽了。
沈霜妤不想去想他话锋为什么变这么快，她表情无懈可击，照样微笑照样礼貌，“比不上乔少，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自然不用像我们这样还要依人仗势了。”
像是没想到她这么坦诚，乔赫野身上的刺稍微收了些，又恢复懒洋洋的样子，“你是来找我哥的吧？还想谈酒店的合作？”
“你知道他在哪吗？”
乔赫野扯唇，“倒是挺执着，我哥会来这场酒会的消息不是贺屹舟给你的吗？你怎么没去找他帮忙？”
沈霜妤耸肩：“刚准备去找，这不是刚好遇见你了嘛！上次在京大门口的人情，乔少今天可以还了。”
乔赫野挑眉：“追着让人还人情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沈霜妤：“没办法，跟人学的。”
昨天贺屹舟不也是？她顶多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沈霜妤被侍应生带着往休息室走，路上她才发现这里的休息室上都写了来参会老总的名字。
毕竟有些生意需要私下谈，谈得‘手段’也不一定那么光明正大，确实需要私密空间。
中途她路过贺屹舟的休息室，休息室的门半掩着，缝隙中黑漆漆一片，里面没有开灯，不知道有没有人。
直到沈霜妤听到一声很轻的，女人的喘息……
头顶的灯光亮得有些晃眼，沈霜妤闭了闭眼，快步跟着侍应生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下，男侍应生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男人温淡的嗓音，“进。”
因为跟荣创合作的关系，沈霜妤这两天特意去查了乔家。
乔家几十年前靠着不入流的手段发家，传到这一辈时，产业分了两条线，一条是乔斯礼负责的以荣创为基础从商的线，另一条是乔赫野负责的海外线，做的还是那些难见光的生意。
这应该也导致了他们兄弟的性格差异这么大，乔斯礼给人的感觉总是很温和，被人称为儒商，而乔赫野就显得有些桀骜和张扬，结合他的身份，总是让人有些忌惮。
但沈霜妤的感觉却恰恰相反。她觉得乔斯礼不是儒商，而是笑面虎，跟他说话时，步步危机，句句都是陷阱。
沈霜妤虽然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他趁火打劫的准备，但当乔斯礼真的提出要万盛研发部把技术拿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几不可察地皱眉。
她不动声色：“乔总，您应该知道专利研发的价值，万盛和荣创合作这么多年，是合作伙伴也是朋友，万盛的技术优先给荣创当然可以，这是我们的诚意，那荣创的诚意呢？”
乔斯礼不疾不徐地喝了杯茶：“你指什么？”
“自然是价格。”沈霜妤，“如果乔总愿意在一开始的基础上加价百分之二十，医疗系统和货，万盛可以打包给荣创。”
乔斯礼就笑了一声，“上次沈小姐去荣创说有筹码，我一直在期待沈小姐的手段，但是，就这些吗？”
如果他愿意加价，他们之间早就谈拢了，谈不拢就是钱谈不拢罢了。
万盛现在还有两个大项目的资金链被卡，如果荣创这笔钱收不回来，那两个项目马上就会流产，万盛将会陷入更大的经济危机，乔斯礼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加码。
沈霜妤也笑了，“荣创不止万盛一个供货方，万盛自然也不止荣创一个销售渠道，之所以优先考虑荣创，只是不想因此坏了两家的情分。”
自古讲究先礼后兵，既然乔斯礼狮子大开口，就别怪她说话难听。
“你说的渠道，是博森吧。”乔斯礼重新看向她：“如果你真的确定贺总会帮你，那你今天就不会来找我。”
乔斯礼抬手看了眼手表，从沙发上站起来，沈霜妤也跟着站起来，就听他说：“就像沈小姐说的，合作这么多年两家总归有些情分，现在老沈总身体不好，我这样多少让人说一句趁人之危。”
所以？
“荣创可以继续选择万盛。”
沈霜妤一喜，就听他继续说：“但是我有个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