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有异,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来。
“殿下是怀疑……陛下?”
赵翊冷眸睨过来,承康知晓自己失言了,忙低下头再不敢多嘴。
“父皇近来对孤颇有不满。”
因为林丞相与高贤妃的事,让皇帝失了颜面。他早就对林婠这个太子妃很不满。趁他离开,借机除掉太子妃腹中孩子,这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天家无情。
而且,林婠一直就想和离,甚至不惜去参加丹青大会,取得魁首。就是为求一道和离圣旨。
现在孩子没了,皇帝又有心赶走她,会不会……
应当不会!他在离开前,有安排暗卫时刻保护着她。便是她真拿到了和离圣旨,要离开汴京城。她必然是要去找她的表哥的。
那里有他安排的侍卫在守着。
任他们插了翅膀也飞不出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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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悄然笼罩在苍穹之上,将最后一丝天光也吞噬殆尽。
三辆马车在官道上行驶,马蹄踏在干硬的黄土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突然,一个药童从马车上纵身跳下,他趴在地上,耳朵紧贴着地面,似乎在聆听着什么。片刻后,他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紧张。
“有人追来了,而且人数不少,马蹄声很急。”
水神医闻言,脸色骤然一变。他瞥了一眼林婠所在的马车,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钱景曦清楚若要摆脱那些人,就得加快速度,可表妹身怀有孕,身子本就虚弱,经不起颠簸。
“师傅,表妹身子弱还有孕在身,不能再加快速度了。”
水神医沉吟片刻,果断道:“去附近的贺家村待一宿,明日改走水路。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会改变路线。”
他的话音落下,驾车的药童已扬起马鞭,马车转了个方向,朝着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驶去。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官道上出现了一行人马。
他们行色匆匆,从汴京的方向疾驰而来,没有丝毫停留的迹象。
领头之人目光如炬,正是赵翊安排在林婠身边的暗卫。
他们在宫中被拦住了去路,待他们脱身出来,才发现林婠已经出了宫。他们当即就追了出去,快马加鞭地赶往城门。
在城门附近,他们遇到了守在西瓦子巷的人。经过一番询问和交涉,他们得知林婠等人已经出了城。
两伙人没有犹豫,立刻兵分两路朝南追去。
在他们看来,林婠等人毕竟是女流之辈,想必也走不了多远。只要他们快马加鞭地追上去,很快就能将人追回。
然而,追出去近百里后,他们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返回来查看路迹,这时夜色已沉得如同墨染一般,天幕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四周一片漆黑。路迹难寻不说,更别提辨别车轮印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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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边微微透出一丝光亮,但整个天际还是被深青色的幕布所笼罩。
河面上,雾气缭绕,白茫茫的一片,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河边的矮树丛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林婠等人早早地来到了汴河边的码头。
这里正巧有一艘货船准备南下扬州,起航在即。货商曾是钱景曦救治过的病人,听说他们要去扬州,货商二话不说就迎着他们上了船。
还特地空了两个房间出来供他们居住。
因为是货船,船上有些简陋,林婠与青黛、胭脂同住一间。水神医与钱景曦住在另一间。几个药童则与船家的小厮挤在一起
船缓缓行在河面上。
晃晃悠悠间,林婠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翻涌,她紧皱着眉头,干呕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青黛与胭脂都惊住了,两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
“娘子,你怎么了?”青黛关切地问,同时伸手轻抚林婠的背,让胭脂去请水神医来。
林婠紧皱着眉头,苍白着脸虚弱地唤住了胭脂。
“我没事,应该是晕船,歇息一会就好了。”
只是,她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腹中的孩子不是已经没了么?怎么会……
就在这时,舱门外响起水神医的声音。
“女娃子,老夫来给你诊脉了。”
胭脂快步走过去,将舱门打开,一面将水神医迎进来一面急急道。
“神医,您来得正好,娘子她刚吐得厉害。”
水神医为林婠把完脉。
“小女娃是正常的妊娠反应,没事。”
林婠惊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神医,我的……孩子还在?”
“自然还在。给你的药丸并非落胎药,而是藏匿滑脉之用的。你这女娃子,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想着落胎了。你身上的引蛊水还未排出,若这个时候落胎,恐以后再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
青黛与胭脂闻言,后怕得脸色都白了,还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