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刚落,突然一道沉闷的声音传来,殿门缓缓开启了。
一缕光线从门□□出,映出一道长长的光影。光影中,一黄一红两个身影慢慢显现出来。
皇帝身着明黄色的龙袍,面容威严。他手中牵着——
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穿大红色的凤袍,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后,群臣均是一愣。有认识林婠的老臣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气。
当年先帝下旨赐太子妃与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和离一事,虽及时被封锁了消息,但一些有门道的世家贵族还是知道了真相。
这四年陛下后宫无人,他们都以为陛下是好男风才不近女色。
没想到陛下是在等太子妃。
群臣鞠躬下拜,呼万岁。
“众卿平身。”赵翊大手一挥,牵着林婠往停在一旁的龙辇走去。
群臣面面相觑。
诺大的广场上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只有风吹过广场两侧的古树,树梢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赵翊要牵着林婠踏上龙辇时,一名穿着文官朝服的臣子,满脸忧色地站了出来,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林婠身上的凤袍。
“陛下,祭天乃国家之重典,关乎社稷安危、黎民福祉。自古以来,女子不得干预朝政,更遑论踏入祭天圣地。此女今日若随陛下祭天,恐惹天怒人怨,实为不祥之兆。请陛下三思而后行,切莫因一时之私,而误了天下苍生啊!”
“陛下,祭天乃国之重典,女子入内,实为不祥。还请陛下三思,莫要因一时之私,误了天下苍生啊。”
话音未落,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臣颤巍巍地出列,手中玉圭几乎戳到林婠脚下。
“陛下!此女四年前便因德行有亏被先帝褫夺太子妃之位,如今竟敢以凤袍加身,妄图登上祭天台——这简直是牝鸡司晨,惟家之索!陛下若执意如此,便是置祖宗家法于不顾,置天下万民于何地?”
老臣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惊雷般炸响,又有几个文臣纷纷站出来表示附和。
“请陛下三思!”
在他们眼中,女子不过是男子的附属品,怎配踏入祭天圣地?更何况林婠的父亲林丞相当年曾与高贤妃暗通款曲、秽乱后宫。
身为林家女,她怎么可以再站在皇帝身边?还穿着只有皇后才能穿的凤袍!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违背先帝的旨意,不顾天下人的耻笑,立林氏女为后吗?!
林婠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心中一紧。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被他美男计一忽悠,就稀里糊涂跟着他出来了。
想要将手抽出来,奈何那人握得更紧了。捏得她有些痛,像是在惩罚她的退缩。
赵翊丝毫没有因为臣子的反对,而有丝毫的犹豫。他强硬地将林婠带上龙辇,一只手紧箍着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无聊地把握着她的秀发。
漫不经心地开口。
“哦?众位爱卿都是这般想的?”
吴越泽知晓陛下这是动怒了,他站出来,对须发皆白的老臣一顿喷。
“启奏陛下,臣以为张阁老等人之言有失偏颇。”
“祭天本是祈求上苍庇佑我朝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之盛事。若以性别为由而将女子排除在外,岂非违背了天意和民心?再者说女子亦能顶天立地、建功立业,为何就不能参与祭天大典呢?”
张阁老气得吹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强词夺理!女子怎能与男子相提并论?”
吕达眼睛一瞪大声嚷嚷道。
“老子最讨厌你们这些唧唧歪歪、整天不干正事的迂腐家伙!怎么?这么轻视女子?难道你们不是女子生出来的?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那几个文臣被吕达这番粗鲁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话都说不利索了。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张阁老甩着玉圭直指吕达鼻尖。
“莽夫!你可知‘牝鸡司晨’出自《尚书》?此乃古人圣训!商纣宠妲己而亡天下,周幽戏褒姒而失江山!陛下若执意携此女祭天,便是效仿昏君之道!”
吕达被这一通咬文嚼字、引经据典弄得脑子都懵了。
吴越泽却冷笑一声,指尖重重叩在腰间鱼袋上。
“阁老这是拿陛下比商纣周幽?陛下收回燕云十六州,完成太祖不曾完全的遗愿,功高盖世、英明神武。你却说陛下是昏君?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也能说出口来?”
吕达趁机啐了口唾沫。
“阁老这般辱没陛下的名声,说不定是金国余孽,想要扰乱我大宋朝纲!”
他们不是喜欢扣大帽子压人吗,那他就压一顶更大的。
“放肆!”张阁老气得浑身发抖,玉圭哐当一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