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如愿成为了丞相。
然而,那老狐狸绝对想不到,在他自以为最春风满面、得意洋洋之际。那把悬于他头顶的镰刀,已然悄然举起。
即将落下。
“果不出殿下所料,那马氏要按耐不住了。”那个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就要公之于众了。
吴越泽有些激动,但是……
吴越泽有些担忧:“太子妃她……”毕竟林德泽是太子妃的父亲,当两者只能选其一时,她当如何?
赵翊眼底掠过一抹阴鹫之色。
窗外,灯笼摇曳,微弱的光芒在风的吹拂下,时隐时现,于檐壁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似明似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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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林婠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
天色一点点暗沉下来,白日里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仿佛像被笼罩在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里,变得影影绰绰。
廊檐屋角挂着宫灯已经亮起来了,一盏一盏,仿佛是漂浮空中的磷火,在夜风里身不由己地摇摆。
林婠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他究竟是何意?是同意了和离,还是……
她懊恼地一拍脑门,她真是没用,都没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就被吓跑了。
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幢幢灯影上,夜色中的东宫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宛如一口巨大的棺椁。
让人心生寒意。
不行,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再怂了。
下定主意,转身,快步朝来时的路走去,然而走了几步,又慢了下来。
若是他已点头应允,她这一跑回去,反而惹得他生气,变了卦那可如何是好?
正踌躇,承康急匆匆地过来,脸上挂着略显不稳的笑容,气喘吁吁地说道。
“太子妃可是要回去找殿下?”
林婠抿了抿唇,夜色掩映下,她的表情显得模糊不清。
承康误以为她是害羞了,连忙解释。
“殿下心里一直挂念着太子妃呢,这不,特地派奴婢来送送太子妃。”
当然这话是承康自个说的,他想着,刚才搅了殿下的好事。
怕影响到殿下与太子妃的感情,便想着来弥补。他一个奄人也不懂男女情事,只想着尽力为殿下说些好话。
毕竟,太子妃醋劲大,是整个汴京城都知道的。以前陛下赐的那两个舞姬就曾让太子妃闹得不可开交。
如今殿下将林二姑娘接回东宫,太子妃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承康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承康的话,林婠自然是不信。
她斟酌了一下,决定先探探口风:“殿下有没有说,我刚才与他说的事……”
“有说有说,殿下说了,让太子妃安心呆在殿里,您的要求,殿下都允了。”
只要太子妃不想着出东宫,就不会发现,殿下又将她幽禁了。只是这次圈的地方大点,是整个东宫。
在他看来,太子妃的要求能是什么?不外乎就是让殿下多来太子妃殿走走,少去林二姑娘那里。
这一个多月来,殿下确实未曾踏足过云浮殿,因此他毫无心理负担地都应承了下来。
林婠听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那就好。”
随即转身,脚步轻快地朝太子妃殿走去,与先前的踌躇判若两人。
承康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太子妃不是应该去太子殿吗?莫非是我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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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浓稠,阖院无声,仿佛连星辰也都沉入了梦乡。
林婠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烛火映在绯色纱帐上,朦朦胧胧。
她没有想到,她以为万分艰难的事,竟来得这般容易,让她有一种不真切的虚幻感。手指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一阵尖锐的痛楚让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并非梦境。
林婠心中激荡,猛地坐起身。快步走到案桌边,抽出一纸素笺,提笔疾书。
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表哥,他们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一起去临安了。
随后,她将写好的纸条卷入竹筒子里,系在小七的脚上。
目送着它振翅高飞,穿越重重高墙,渐行渐远,直至成为夜空中一抹不起眼的灰影。
冷月当空,院子里葳蕤树木好似一团
团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半边夜空,在地上投落巨大的阴影。
小七在空中盘旋两圈,熟门熟路地飞向不远处那座巍峨的宫殿——太子殿。
殿内灯火辉煌,赵翊端坐于案前,修长的手指提着笔,专注地在案卷上勾画批注,一本接一本。
时间在静谧中悄悄流逝。
承康立于一侧,抬眼扫过矮柜上的水漏,轻声提醒。
“殿下,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窗边忽地传来一阵熟悉的咕咕声。
承康循声望去,是一只灰色的小鸽子,这小鸽子他认得,是太子妃养的小宠物,专门用来与殿下暗通情曲的。
承康心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