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不致死啊。”
赵翊面色如常,黑眸淡淡扫视了一圈:“还有站出来的吗?”
本只是很轻淡的一句问话,却让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就好像无形中有一把镰刀悄悄举起来了,闪过着寒芒的刀锋就要砍在他们的后颈上。
让一些本想站出来的文臣,又都退回去了。他们想看看赵翊要怎么对付这个两朝元老,翰林院陈学士。
一时间,诺大的宫殿鸦雀无声,连空气都仿佛被挤压到了一起。
陈学士见昨日与他一道图谋的几名大臣,都没有要站出来的意思。在心里冷笑一声,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幅视死而归的表情。
“殿下若执意如此,老臣只有以死相谏。”
说完,朝着最近的一根柱子冲过去。
众人大惊,眼看陈学士就要血溅当场了,早就注意着他的吴越泽,一个剑步上前,挡在柱子前。
陈学士一头撞在了他身上,他伸手扶住了头晕目眩,要倒下的陈学士。
“陈学士你身为臣子,怎能做出此等以死相逼之事?还是众位大臣觉得。”说这话时,他凌厉的目光落在那群站出来的大臣身上,“殿下为陛下尽孝,是错的?”
大宋以仁孝治国,吴越泽这一顶大帽子压下来,让众人都如芒在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被吴越泽这一拦,陈学士早已没有了死谏的想法,能活着哪个想死?这个时候,他也明白过来了,自己是被那些人利用了。
心里懊恼不已。
赵翊不动声色地将众臣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声音带着悲痛,掷地有声。
“林德泽竟敢在宫闱之中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害得父皇晕厥,几度险些……实在是猖狂,不配为人臣。”
众臣均是在心里一沉,以为赵翊会下令诛林家三族时,就见他话锋一转。
“父皇一向宽厚仁慈,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是为父皇积福。就革去林德泽丞相之职,赐宫刑。林氏三代皆不可考取功名。以儆效尤。”
至于高贤妃,赵翊没有提及,那是皇帝后宫的事。
群臣都傻了,虽然免去了死刑,可将一朝丞相赐宫刑。这若传出去,天下人如何看他们这群文臣?
正欲上前求情,陈学士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殿下英明。”先前跟在他身后站出来的几位臣子见状,也忙跪下来。
吕达领着一众武将,与吴越泽,还有一些文臣也都曲膝下跪。
很快,整个大殿已只剩下少数几个文臣孤零零地站着,他们很清楚一旦跪了,就再也没有了,与士大夫共天下。
他们以后就与前朝那般,再没有了特权。他们在心里恨透了陈学士,若不是他。就只有一帮武将,他们可以将事情推到文臣与武将的对立上。
还可以让更多文臣团结在他们的身边。
可陈学士这一跪,让他们的谋算全都泡汤了。心中后悔,当初不该退缩让陈学士当枉死鬼。若是当时他们都站出来了。
赵翊再怎么也是不敢与所有文臣对敌的。
可天下没有后悔药。
他们终于明白,为何赵翊会让启公公来宣读圣旨,就是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恐怕那圣旨上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可他们即便是告到皇帝那,也不能说赵翊是假传圣旨。毕竟,他是在为皇帝表孝心,他也没有真的大开杀戒。
他们知道大势已去。
站立的几人中又陆陆续续有人跪下,到最后再无一人站着。
林丞相被赐宫刑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很快传遍了汴京城。有一些儒人学子面露不愉,觉得这是对莫大的耻辱。更多的是弹欢相庆。
消息传到林府时,林老夫人当场就晕厥了。醒过来后,见到被抬回来面色惨白的林德泽再度晕厥了。
自此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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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殿内,在胭脂将林德泽被赐宫刑的事说完后,林婠呆愣了好一会儿,嘴唇挪动了几句,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在林府出宫时,吩咐擅药理的胡嬷嬷跟去林府。又着人去库房里挑一些人参之类的补品,让她们带回去。
送走林妩,林婠再度回到书房内,提起笔,脑子里却是纷繁杂乱的。
阿父对不起阿娘,不但在外面养了外室,还与宫中嫔妃纠缠在一起,
他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可即便是这么想,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幼年时,阿父对她的疼爱。
她搁下笔,走到窗子前。
秋风吹来,临窗边的翠绿树丛里,一片片泛黄的叶子飘下来,凌乱地洒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
此时,太阳已落下山去了,西边的天际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色。
赵翊便是踩这最后一抹余晖踏进了太子妃殿,林婠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