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面前。
四周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
赵翊乌沉的眸子盯着林婠看了许久,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的勉强或者犹豫,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就这么想要离开自己?
即便是被休?她可知被休弃的储妃此生将只能在冷宫中度过。
赵翊是一个极骄傲的人,哪容得了林婠这般三番五次地提,当即就阴沉着脸。
“好,你以后别后悔。”
他堂堂储君还会缺一个女人么?
伸手接过那张“休书”,在见到‘无子’二字时,眸光微动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承康方才说过的话。
莫不是她真的有孕了?此番只是以退为进。
天色暗下来,像是哪位路过仙人,随手抛下了一张黑色的大网,缓缓地收拢,压下来。直到将这方天地笼罩其中。
桅杆上悬挂着的灯笼,被河风吹得“咯吱咯吱”作响,晃动的光影照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忽明忽暗。
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
他动了,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将那休书叠好,随后拢进宽大的袖袍里。
林婠一时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不知是该欢喜以后可以解脱,还是该悲哀他的薄情寡义铁石心肠。
胭脂她们还说,他不和离是因为顾念旧情,舍不得。
呵!
自己竟天真地以为真有旧情。
他不和离,只是不愿意损失哪怕一点名声,所有的恶名后果都要她来承担。
胸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剜了一下,细细密密的刺痛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林婠纤长的羽睫颤抖着垂下来,像一把小扇子,在白皙如玉的小脸上落下一道浅浅的暗影。
宛若一块被打碎的美玉,柔弱得让人心疼。
赵翊感觉到了林婠对他的排斥,他微皱了一下,以为她是初孕期情绪化作祟,并没有放在心上。
“江面风大,回船舱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船舱内。
赵翊坐到软榻上,一只手轻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拍了拍身侧。
“过来坐。”
林婠站立着没动。
“那休书……不要了?”
他轻掀眼皮,那双微微上挑的瑞凤眸,特别的勾人。
烛光下,他五官精致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勾勒出一丝寡淡的味道。
林婠默默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落。
“殿下,休书……”
他眉尾微微下沉,单手撑在案桌上,倾身,高大的身影倏然压过来,如一座巍峨的大山。他身上特有的冷杉木香转瞬间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不急。”
林婠眼睫微颤,一点点往后仰,直至背脊紧贴在椅背上。他还在继续靠近,近得她能看见他白皙皮肤上微不可见的细小绒毛。
橘色的烛光洒落的阴影和他冷白的肌肤,在这张清俊如嫡仙的俊脸上,画出一道阴阳分割线。
林婠感觉到身体里那股燥热在蠢蠢欲动,心下一惊,伸手要将他推开。
“想要休书?”
他在她耳边低语,滚烫的气息随着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轮上,一阵酥麻感从耳畔蔓延至四肢百骸。
赵翊薄唇微张,吻住她的耳珠。
林婠全身一震,随即整个人软瘫下来,清澈的杏眸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
单手扣住她后脑勺,灼热的吻从耳朵转到樱唇上。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箍住她纤细无骨的腰肢,一提,让她跨坐在他腿上。
林婠惊呼一声,待要挣扎,他的舌尖趁机撬开她的贝齿,一遍一遍在她嘴里扫荡。
让她摇摇欲坠的理智,沉下去了。
船舱内气温逐渐升高。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翡翠珠帘被吹得摇晃,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
船舱外,卷起的浪花拍打在船体,碎裂成一道道暗流,被抛在了船后,又被船尾舵手投下的桨叶漩进河底。
漆黑的天幕上云卷云舒,屋内的动静渐渐平息。
更鼓声遥遥传来,沿河两岸的秦楼楚馆沉寂下去,淡淡的夜雾弥漫开来,悄无声息地涌向四面八方。
一弯新月探出头来,犹如一盏闪耀的孤灯,从窗
口照进来,落在林婠脸上。
她微微睁开眼,她被男人禁锢在怀里,他滚烫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没有一丝缝隙。
他呼出的气息打在她头顶,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随着他胸口的起伏一下一下响彻在她耳边。
记忆慢慢浮上来,林婠脸上先是一热,随后是一片惨白。
她……的身体又一次失控了。
林婠起身想下榻,才动了一下,那紧箍在她腰间的手轻一用力,她又再次跌回男人的怀里。
男人略显粗粝的指腹,如游蛇一般在她身上摩挲。
林婠气恼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