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悄悄看向赵翊,他脸上无波无澜,看不出一丝情绪。林妗攥紧拳头。
“殿下,姐姐与妾不同,姐姐自小就孝顺听话,妾恐……”
话还未说完,赵翊周身已泛起冷寒,鹰隼般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射过来!
“出去!”
林妗脸色一白,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低下头曲膝行礼,退出去了。
出了书房后,她撑着雨伞往院子外走,在走过一道小石桥时。低头看着桥下的小池塘,水面被大颗的雨水打得像是炸开了的油锅。
一条条橙红的锦鲤争先恐后地躲到桥下。
她说的话,都是真的,除了最后那句。那香囊,她是昨日傍晚时,无意中见到一个小书童悄悄交给钱氏的。
说是,林婠的表哥特地为她制的药囊,对她的头疾有压制之效。
今早,云婕妤传来消息,钱氏已向皇后娘娘递了进宫的帖子。迟则两日,少则一日,钱氏就会将那药囊送到东宫。
真真假假,便是赵翊不相信她,但她很清楚,以他多疑的性子,这句话已在他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只要那药囊出现,林婠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身处高位之人,最是忌讳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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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林婠回到太子妃殿没多久,雨就停了。
天幕上的乌云已散去,太阳出来了。投下的几缕阳光透过树叶,在湿漉漉的青石路面上绽放出一道绚丽的光影。
才凉爽了些的气温又升起来了,夹杂着水汽,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连树丛间的鸟儿都停止了鸣叫。
午膳时,承康送来了一罐热腾腾的鸽子汤。就是她在书房看到的那只鸽子炖的,说是赵翊吩咐了的。
送来给她补身子用。
林婠看着罐子里的鸽子,突然脸色一白。再也坐不住了,膳也未用,就急急地往外走。
既然六皇子那般说,那他应是有见过表哥的,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她想她还是去问清楚。
她知道自己脑子不好,与这些成天搞阴谋诡计的人一比,简直就是蠢笨得跟白痴一样。她没有办法分辨,赵翊与六皇子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她只有一个最笨的办法,那就是直接去问。
虽然可能得到的会是另一个谎言,但总比她自个在这猜来猜去胡思乱想的好。
胭脂见状,忙端了一碟林婠常用的糕点追了出来。见林婠往殿外走,胭脂忍不住问。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
“去皇子殿。”六皇子自回汴京后,就一直住在皇子殿。
“可是娘娘,殿下已下令,您不能出东宫。”
林婠停下脚步,想了想,问道:“胭脂,那送我们回来的马车还在吗?”
“在的,还未送还回去。”
林婠点点头,吩咐道:“胭脂,你去找小伢子,我记得他会驾车。让他把马车驾过来。”借用赵翊的马车出东宫,是最快最妥当的法子。
胭脂跟在林婠身边多年,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心里有些打鼓,这不是违抗殿下的命令么?若是被殿下知晓了……
胭脂狠狠打了个哆嗦,想劝,但见阳光下林婠脸上的坚定,便知她心意已决。
于是,胭脂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快步朝后院走去。
没过多久,小伢子就驾着马车来到了太子妃殿前。
用赵翊的马车果然有用,守门的侍卫远远见着,纷纷让开道路。马车从大门缓缓驶出。
林婠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然而,她并不知道,在马车驶出东宫的那一刻,有一个黑影从树上跃下,跃过宫墙,一路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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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殿位于皇城西侧,从前殿过去路程较近,林婠担心碰到大臣,惹出事端。便特地绕道从后宫穿过去。
已近西侧,再穿过面前这座废弃的宫殿,就到了皇子殿。
林婠望着斑驳的宫墙,忍不住多了两眼。这宫墙约莫有两丈高,墙体大片剥落,参天的古木枝干从宫墙伸出。
远远看着就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这里与仁明殿相比,其实更接近前殿,与皇帝居住的福宁宫也更近。只是因为这宫殿荒废久了,连着这一片都成了禁
地。
就连巡逻禁卫军都很少来这里。
“娘娘,您看,那是不是……家主?”
林婠顺着胭脂的目光望去,隔着老远,林丞相穿着一身暗青色的儒袍,与宫墙上青苔融为一体,若不是他忽然走出,林婠根本发现不了他。
林婠疑惑地皱起眉头。
这里虽说是边缘地带,但总归还是属于后宫。阿爹一个朝臣,为何会在这里?在林婠的印象里,朝臣没有皇帝的许可,擅入后宫那可是重罪。
林丞相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