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身为林氏女的她,就会被林家的罪孽牵连。
“或许事件不会这般严重,家主毕竟是士大夫。而且陛下一向宽容,或许……”
“我不敢赌。”
天下有哪个男人能容忍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更何况那是天下至尊的皇帝呀。
更何况,便是侥幸能逃过这一劫,心里只有林氏宗族利益的林老夫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没有了太子庇护的婠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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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白云间一只灰麻的雀儿飞来,落在了飞檐上。清脆的鸣叫声,和着飞檐下悬挂的风铃发出的叮铃声。
林婠懒懒地窝在软椅里,嫩白的手指摩挲着青色香囊上细细密密的绣线纹路。凑近了闻,是一股很淡的药香味。
脑袋感觉轻盈了很多。
“娘娘,该喝药了。”胡嬷嬷端着药碗挑帘进来。
林婠转眸看去,见到已换了一身深色宫装的胡嬷嬷,微微恍惚了一下,有一种回到了前世的错觉。
本来,她让胡嬷嬷留在阿娘身边。一是想保住胡嬷嬷的性命;二是想以胡嬷嬷为突破口,尝试着改变前世命运。
可如今,胡嬷嬷还是被阿娘送进了东宫。
她也有在次日去找过东宫管事,想将胡嬷嬷重新退回去。然而对方却说,胡嬷嬷的身契已记录进了尚宫局。
难道真的是命运不可更改吗?
她就像是用尽全力在拉一根牢不可破的铁棍,终于撼动了一丝,在她以为只要努力就能能改变时。
那铁棍又倏地一下被钉回了原位。
林婠躺在软椅里,看着窗外天幕上的云卷云舒,突然间一股颓废的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她懒懒地摆手:“拿走吧。”既然都改变不了,今生不过是前世的重复,那她还挣扎做什么?就这样吧摆烂吧。
这药也不喝了。
胡嬷嬷对药理略知一二,闻出来了,这药是极好的有利子嗣。她有问过青黛,知晓了这药是太医院的徐太医开的。
便知殿下是想要一个嫡皇孙。
心中顿时一阵火热,正想着要在劝劝。
突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胭脂急急地奔进来,圆圆的脸蛋上还带着一丝因为跑动而泛起的一抹嫣红。
“娘娘,殿下又着承康公公送来赏赐了,娘娘猜猜是什么?”
林婠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拉过盖在身上的薄纱,孩子气地往头上一蒙。
屋内众人:“……”
胡嬷嬷见状,将药碗小心地放在林婠面前的案桌上,叮嘱了两句让她趁热喝,便拉着胭脂,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走到院子里,只见阳光下,承康捧着一盆开得最好的姚皇牡丹,立在那里。
黄澄澄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蕊是深一些的金黄色,犹如一颗颗璀璨的金珠镶嵌在花瓣之间。微风吹过,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按说这个季节了,姚皇牡丹早已过了花期的。
承康似知晓胡嬷嬷等人的想法,笑着道:“此乃洛阳邙山姚氏新种出的品种可在夏秋季开花,殿下知太子妃极喜这姚皇牡丹,特命人千里迢迢急运回来的。”
“不知太子妃……”
胡嬷嬷笑着道:“娘娘昨儿未睡好,这会正在小憩呢。”
待到姚皇牡丹都摆进廊庑下的花架子上,林婠仍没有从屋内出来。承康又说了几句赵翊的好话,这才回了太子殿复命。
赵翊端坐在案桌前,手提着笔,在一封公文上书写着。
屋内灯火通明,橘色的烛火与着从窗棂投进来的阳光交织在一起,落在赵翊身上,一半冷白一半暖黄。
“她可还喜欢?”问这话时,赵翊的目光仍在公文上,手上的笔也未停。
“回禀殿下,太子妃很是喜欢。”
承康撒了一个善意的小谎言,虽然太子妃小憩未醒来,但他想,待太子妃见到,定是极欢喜的。
赵翊闻言,轻“嗯”了一句,没有再说话,眉眼间柔和了些许。
“殿下今儿要不要驾临太子妃殿……”
话还未说完,赵翊清冷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已睨过来。
承康心中一凛,知晓自己犯了禁忌,说不定殿下还会疑心是太子妃托他打听什么呢。立即跪下认错。
赵翊搁下笔,伸手捏了捏眉心:“好了,起来
吧。”
“是。”承康暗暗抹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
赵翊淡道:“近来有些忙,待忙过这段时日,孤会去看她的。”
承康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赵翊是在解释,在通过他向太子妃解释。按下心里的惊涛骇浪,连声应诺。
屋内寂静了下来。香炉里的烟雾缭绕,宛如一条轻柔的丝带,缓缓地舞动着。
赵翊抬手掩唇轻咳了一下:“退下吧。”
在承康退出去时,听见赵翊在问:“仁明殿那边如何了?”
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