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
四目相对间,秦尧的脸色苍白如纸。无形中好像有一只大手拼命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不能,喉间却有铁锈的腥味蔓延。
二十多年的相伴,他本应该是那个最了解倪音的人。
他本应该知道父母双双去世对倪音的打击很大,让原来自信明媚的她变得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奶奶离开后,她的不安全感更是到达了顶峰。他却在两人争吵的时刻,说出那种话。
无理取闹,他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会这么说自己从小喜欢的姑娘?沙漠没有信号,那么长时间联系不到他,倪音会不会胡思乱想?
他全都忽略了……
秦尧,你真是活该。
男人狼狈地垂下头,眼泪狠狠砸向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秦尧艰涩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我订了,明天回《玉门》剧组的飞机票……”
“嗯,你那部戏班底不错的,播出后说不定有机会冲奖。你好好地演,别忘了毕业那年我俩跟流星许下的愿望,一定要红得发紫。”倪音笑着说道。
秦尧抬头,定定地看着她的眼,轻笑了下。并没有说出大学毕业那年,他跟流星许下的愿望,从不是什么红得发紫。
而是早点和倪音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分开。
便是这时,倪音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刚拿出来,秦尧便看到屏幕上刺眼的“程聿年”三个字。
秦尧用力攥紧拳头,手背上的疼痛才让他有种还活着的感觉。
往后退了两步,秦尧哑着声音丢下一句,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不等倪音回答便转身离开。
因为他怕自己再逗留下去,会立刻心痛地死去。
倪音抬头看着秦尧狼狈离开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刚想要回复程聿年的微信,耳朵却忽然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倪音蓦地转头,只见对面故意做旧的墙壁旁,正倚着一道身影。
许是见倪音终于注意到他的存在,漫不经心把玩着打火机的柏野,缓缓抬起凉气肆意的眼眸,唇角轻轻勾起。
“柏野?好巧。”倪音微弯。
见她这样,柏野勾起的嘴角渐渐抿平。眼眸轻闭,平息完刚刚一瞬的剧烈心跳,才再次睁开。
“不巧,刚刚如果不是看到秦尧上了楼顶,我也是要上去的。”柏野直起身缓步向她走来。
几乎一看到倪音红肿的嘴唇,柏野的脑海中便立刻浮现出,刚刚倪音坐在屋檐,乖巧地任由程聿年亲吻的画面。
这般想着,柏野的眼神迅速冷沉下来,语气讥诮,“床戏刚加完,就排练上了?某些人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排练?”倪音诧异地抬起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颊飞上一抹薄红,“刚才,柏野你都看到了?”
倪音仰头看向眼前面露讥讽之色的男人,柏野掀起眼皮看她,只觉得她脸上的绯红越看越碍眼。
可下一秒,他便听见倪音甜软的嗓音在他耳畔轻轻响起,“其实,不是排练……”
闻言,柏野垂于身侧的手掌用力攥紧,手背青筋鼓起,面上他却依旧不动声色道:“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倪音轻咬下唇。
柏野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倪音的脸上,许久,才轻笑了声,透着寒气的嗓音从他的喉腔里发出,“所以,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听他这么问,一丝诧异从倪音的眼中闪过,“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柏野打断她的话,“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倪音嘴唇微动,两秒后,聿年哥三个字被晚风送入柏野的耳中。
“是吗?”柏野的声音极轻地响起。
男人额前的碎发被风轻吹着,英俊的脸庞冷得犹如裹满冰渣,细看,眼尾却微微有些泛红,眼眸光点黯淡。
“那我呢?”柏野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倪音眼神微讶。
“你把我当什么?”柏野定定看着倪音的眼睛。
“你当然是我的朋友啊,是我来到剧组后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倪音语气认真。
朋友?
柏野心中嗤笑一声。
所以,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倪音根本就不喜欢他,只是把他当朋友。
柏野缓缓转身,刚要抬脚往前
走去,谁料下一秒他的衣袖被人轻轻抓住。
柏野转头,恰好对上倪音满眼的关切,“柏野,你是不是在不高兴啊?要不要跟我说说,相信我一定是最好的聆听者。”
倪音眼神真诚。
见状,柏野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了下,即便知道这段时间只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即便知道倪音另有所爱,可看着这样的倪音,心脏却仍控制不住地为她跳动。
“没有不高兴,你搞错了。”柏野淡淡地说道。
倪音一怔,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