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算什么爱?
方知有没有劝什么,只中肯地说了句:“你做的那些或许有她不喜欢的,她也有过抗争,但她喜欢你,这一个理由,你就赢了。”
一句“她喜欢你”安慰到了栗萧里,却也不经意刺痛了他的心,让他愈发愧疚,更觉亏欠了星回。
二十分钟后两人到了四季公馆。
进屋后,栗萧里顺手把沙发上星回盖过的小毯子叠起来,把抱枕摆整齐,看见工作间地上放着一个大箱子,他问:“她要出门?”
方知有探头看一眼,“那是她从米兰带回来的行李。前些天,就是和你闹掰后,才拿出来整理。应该是她发现记忆在波动,借此寻找记忆。”
栗萧里走进去,视线落在书桌上的画本上,他以为是星回的设计图,随手翻开,却在下一秒愣住。
方知有提示,“你数数一共多少页。”
栗萧里一页一页缓慢翻过,整整二十七页,全是他的肖像画,他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她摔车那天我才看见。她应该也是直到那天,才搞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二十七张画像。”方知有轻抬眉头看他:“这些你的画像,不是她想你,想像着画出来的,而是你去米兰看她时的样子,你去一次,她画一张。”
爱在这一刻被真诚回应。栗萧里站在那里,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有一幅新画,我看不懂。”方知有留他独自平复,转身去了星回的卧室。
栗萧里深呼吸克制住情绪,小心地合上画本放回书桌上,跟着过去。
方知有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幅画和用项链串起来的他的那枚戒指,“这条项链是她最喜欢的,是星叔叔让五星坊的细工师傅专门打给她的。”
栗萧里接过项链戒指,边用目光锁定了那幅画,他微凝着神色足足看了一分钟,又转眸看了看项链戒指,忽而微微上扬了眉头。
方知有知道他看懂了,问:“什么意思啊?”
画上有两棵树,一棵是没有叶子的枯树,另一棵枝繁叶茂,一片翠绿。两棵树中间站了个人,那人面朝着那棵繁盛的绿树。
栗萧里眸光微闪,“她把自己比作那棵枯树,让我去做另一棵树的春天。”
方知有皱眉,“那不是在推开你?”可看他的样子怎么有点开心?
栗萧里摊开掌心,把那条串了他戒指的项链给方知有看,耐心解释,“她拉着我的手,然后嘴上说,你走吧。”
她用自己最喜欢的项链串起他的戒指,分明就是拉着他的手,不放。
“口是心非的家伙。”方知有笑了下,又叹了口气说:“她不是一个不懂拒绝的人。没遇见你之前,她体面地拒绝了很多追求者。和你在一起后,她不拒绝只是想让你吃醋。这种对你的小心思,她层出不穷。”
栗萧里勾了勾唇,他把画折起来,和项链戒指一起收进大衣内袋里,抬眸,“我喜欢她对我用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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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萧里和方知有再回到医院时,才一出电梯,就见星回扶着墙从病房里出来。
她被病号服包裹着,尤显单薄瘦小。
栗萧里脚下一滞,站在原地没动。他昨晚想了一夜,又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设,依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场“初见”。
方知有不妨他突然停顿,差点没刹住撞他身上。
不远处,吴歧路端着手跟着星回,苦口婆心地劝,“你下午不是活动过了嘛,不会血栓的,不用再走了,走多了刀口撑开我没法交代的人太多了。你替哥想想,求求了。”
星回动作缓慢,一步一挪,“腔镜的刀口很小的,我再多睡一两天都长好了,不会那么容易撑开的。”
吴歧路慢慢跟着,“那你让我扶着,保证摔不到磕不到碰不到,要不哥害怕啊,哥胆小。”
星回摆了下手,“你别扶我!你是知有的男朋友,我和你还不熟呢。”
吴歧路啧了声,“我跟你说不妨碍!哥对你熟悉得很,而且哥这个人就一个优点,对你方姐忠心耿耿。”说着就去扶星回胳膊。
星回一侧身避开他的手,又忽然停下来,“知有应该快回来了,我去电梯口接她。你别跟着我,我也求求了!”言语间就要转身,可她太急于躲开吴歧路,动作幅度有点大,一下子抻到刀口,瞬间疼得躬着身子就要跪下去。
方知有一惊,刚要动,身旁的栗萧里已一个箭步冲过去,抢在星回倒下前,右手自正面撑在她腋下,同时俯身半跪在理石地面上,让星回的手能撑在他肩上。
星回几乎是半趴着伏在他肩上,她垂眸看着面前那张英俊的脸,有一两秒没说话。
吴歧路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来,松开揽在星回肩膀上的手,退开一步。
栗萧里没敢动,神色紧张地问:“刀口疼了?”
星回回神,就要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