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北狄联姻。
事先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来。
怎的就从一个小小丫鬟口中说出来。
陈正乙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道:“真的?”
邵露认真的点头。
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难道还能是仰慕世子殿下风采嘛。
陈正乙心里泛起一股悲凉。
东陵军在边关与北狄对峙。
这么多年虽说没有大举进攻,但小规模的冲突与摩擦,却如冬日里的雪花,虽轻却连绵不绝。
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足为过。
前头打得火热,后方人家都已经商量着结为亲家了。
何其悲凉。
倘若光明正大地进行这一计,编上一些道貌岸然的话,例如什么为了边关的宁静,为了百姓的生活之类的话。
好歹也能让东陵好想一些。
一切都在暗地里进行,真当能瞒得住吗?
等到公主前往北狄的那一刻,当真不怕陈靖对北狄发动全面战争吗?
或许这正是京城里想看到的呢。
没想到这一切让心高气傲的公主给破坏了。
北狄王朝哪能忍受一个被污了的女子,哪怕只是一个污名。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陈靖的儿子。
最终,这股气还是会撒到东陵身上。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举多得的局面。
就是不知道这招棋是公主执意要下的,还是另有其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陈正乙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面对这些人的勾心斗角。
他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任由波涛汹涌的浪头将他卷来卷去。
.........
一连几日,陈正乙都在府中,就连着前几日被打破头的秦曜当真如他所说,在府上住下。
陈正乙自从入京以来,有哪日在府里歇息过?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春红楼是世子殿下的府邸呢。
这下子,让京城里更加炸开了锅。
先是两位世子在春红楼大打出手,而后陈正乙提着礼品上门致歉。
后有秦曜屁颠屁颠地跟上门。
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股诡异。
偏偏大家谈论起来,都是这些膏粱子弟特殊的癖好。
一凤独战两龙。
光是想一想,便知战况的激烈程度。
也不知邵花魁瘦弱的身板,能不能抵得住两人无情的鞭挞。
本就是让人关注的一人,一下子变成了三人。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很快传遍了京城。
就连宫里,都专门派出个小宦官到襄贤王府上去问询。
襄贤王只是轻轻的一句小孩子不知节制。
这让人大跌眼镜。
难不成想让小世子成为陈正乙那样的纨绔草包吗?
就在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邵花魁能坚持几日的时候,陈正乙却出了府门,后头跟着秦曜。
两人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马车上,陈正乙拿着那块上面代表襄贤王身份的腰带,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拿着这块牌子真能进皇宫?你可别唬我。”
坐在正对面的秦曜已经激动的打起了摆子。
父王话中的意思是让自己跟着陈正乙,他作甚,自己跟着作甚。
看这个样子,怕是要进宫做大事了。
秦曜没有回话,陈正乙扫了一眼抽筋似的少年,一脑崩拍在他脑门的白布上,没好气地说道。
“问你话呢。”
秦曜揉着脑门,一脸委屈地点头。
“当然可以,这是我父王的腰牌,见牌如见人,自然可以出入皇宫。”
“只是......”秦曜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就咱们两个人?”
秦曜很不放心,两人都不会武功,去做大事,当然得计划周密为好。
陈正乙放下心来,不再理会他。
神经病吧?进个皇宫,用得着那么激动嘛。
很快,马车到了宫门。
陈正乙一马当先跳下马车,秦曜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上的时候。
狂妄无边的世子殿下已经举着腰牌要往里走了。
秦曜一咬牙,管他呢,反正听父王的就没错。
赶紧跳下马车跟上。
守门的禁军与当值的宦官眼珠子掉了一地。
这两位爷干什么呢?
没有陛下的召见,就想擅闯皇宫?
还未禁军开口,陈正乙晃悠着牌子已经到了宫门,眼看一只脚就要迈进宫门。
禁军再不敢耽搁,忙是拦住两人,语气虽说带着些许恭敬可不容拒绝还是居多一些。
“两位殿下,皇宫不得擅入。”
陈正乙只是瞥了一眼说话的禁军,将手里的牌子丢了过去。
“能进吗?”
禁军接住腰牌,只是轻轻扫了一眼,立马单膝跪地,双手托举着腰牌。
陈正乙拿回腰牌,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秦曜则是紧张兮兮地跟了上去。
当值的宦官忙是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一溜烟地往宫里跑。
乖乖......
不得了啦。
才听说两人在府里折腾一个花魁,初听还以为市井传言。
如今一看,果然是真。
两位世子拿着襄贤王的腰牌进宫,这是要作甚?
宦官哪敢耽搁。
等姜和听到这则消息,也是一愣。
挥挥手让宦官下去盯住了,他则去通禀隆盛帝。
当隆盛帝听到秦曜也跟在陈正乙身边时,只是轻轻挥手道。
“让他们去吧。”
姜和躬身应是。
两人在皇宫里转悠半天,秦曜只道陈正乙在熟悉皇宫地形,便凑到他身边悄声说道。
“乙哥儿,正事要紧,宫里的地形我熟悉得很。”
陈正乙平静地说道:“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啊你就熟悉得很?”
给秦曜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宫里说出那两个字出来,只能讪讪地笑了笑,给了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陈正乙懒得理他,不过一想自己两眼一抹黑,还得靠他。
于是,勾住比他矮一头的小世子,笑嘻嘻地说道。
“你肯定知道永平公主的住处吧,带我去。”
秦曜如遭雷击。
卧槽......
乙哥儿你也太猛了吧。
你这好色的劲头若是用在今日的大事之上,何愁不成呢?
陈正乙见他愣住,不由得催促道:“快说啊。”
襄贤王府上只有一位正妃,膝下也只有这么一子。
秦曜一直将永平公主当做自己的亲姐姐来看待。
要不然也不会做出与陈正乙争夺邵露一事。
面对陈正乙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出来,让秦曜左右为难。
最终,鼓起勇气劝解道:“乙哥儿,要不还是算了吧。”
陈正乙瞪眼:“废话少说,带不带路?”
思量许久,秦曜沉默地摇摇头。
其他的事或许可以像父王说的那般,事事都听陈正乙的,可这件事上面。
不行!!!
哪怕受到自己父王的责骂,也无所谓。
陈正乙很是意外地凝视他。
这几日,这小子对他简直唯首是瞻,这会竟会拒绝了。
倘若陈正乙知道了秦曜心中所想,定会勃然大怒,然后一脚将这个小子踹回襄贤王府。
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有谁造反孤身犯险的?还正大光明地入宫,真当隆盛帝身边没人吗?
先不说高深莫测的姜和,就是高手如林的大内高手,收拾他们两个还不是砍瓜切菜一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