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刺客

离开襄贤王府时,秦曜没有跟上来。本文免费搜索:小说魂 xiaoshuohun.com

与襄贤王的一番谈话,让陈正乙明白,为何陈靖会说此人不简单了。

看似远离朝堂,可实际上,他比谁都关心朝堂局势。

可关心有何用呢?

能改变那位九五至尊的想法吗?

王府内,襄贤王负手而立,怔怔出神地站在一幅盛世江南图前。

此画出自梁朝天子,东陵铁骑踏破梁朝宫门,陈靖只取了这幅画交到了先皇手中。

当今天子登基之时,将这副孤品赏赐给了他。

秦曜老老实实地站在后头,没了陈正乙在身边,他又恢复成了那个乖宝宝。

良久后,襄贤王幽幽叹气,轻声呢喃道:“看不透这小子呀!”

秦曜抬头,望着父王的背影,道:“父王乙哥儿人不错。”

襄贤王转身笑道:“你都学会看人了?”

不等秦曜回话,他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为父是庸人自扰了,多年来不理朝政,也不去与朝中官员接触,到头来,短短几日,就让你口中的乙哥儿拖下水了。”

秦曜不解道:“为君分忧,为民谋福不好吗?”

襄贤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自己这个独子,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苦笑道。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孩儿已经长大了。”秦曜一脸的认真,顿了顿,说道:“父王,孩儿想练武。”

“练武?”襄贤王轻轻皱眉。

“嗯!”秦曜正色道:“练武。”

襄贤王笑道:“练武可累,你受得了吗?别怪父王没提醒你,开始练了,就不准半途而废。”

秦曜满脸坚毅:“孩儿不怕累,您放心好了,既然要练,孩儿就会练出个样子来,不说做天下第一,至少要进前十吧。”

“哈哈哈哈。”襄贤王发出爽朗的笑声:“好!那就去练,府上有客卿,为父让他们教你。”

.........

这一日,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在府邸后门出发,驾车老头一脸憨厚,咧开着嘴。

途经城门时,身着华丽衣衫的公子哥轻声道:“不看看了?这一走可能永远回不到这里了。”

邵露双腿屈膝,两手环抱,轻轻摇头。

陈正乙笑了笑,离开城门口掀开马车上的帘子。

依稀可见城头上,一道瘦小的身影不停挥着手。

陈正乙嘴角翘起,京城......外头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

行至离京城十里路,马车骤然停下。

不等陈正乙发问,外面响起宦官特有的声音:“世子殿下,奴婢奉命护送殿下返回东陵。”

马车内传出陈正乙的声音。

“有劳公公。”

宦官面无表情,只是轻轻挥手,二百精骑分成两队,一队在前,一队在后。

既然安全地来了京城,必然要安全返回东陵。

在这等小事之上,容不得出错。

二百精骑看似不多。

不过对付前来寻仇刺杀的江湖刺客足以。

哪怕是面对江湖上成名已久那些高手前辈,照样有一战之力。

只是有官家的精骑随行,本就是威慑大过于武力。

夜幕降临,宦官早就安排好了人手扎营。

陈正乙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问道:“公公为何不进城?”

宦官态度恭敬声音却是冰冷。

“殿下,两百人的骑兵入城手续繁琐,就委屈殿下在帐篷歇息一夜吧。”

陈正乙瞧了瞧将自己拱卫在中的架势,平静地说道。

“那是你的事,本世子要进城,住客栈。”

说罢,就要重新钻上马车,让老许赶路。

宦官依旧一副死人脸,冷淡地说道:“殿下,不要让奴婢难做。”

陈正乙撇起嘴,不屑道:“让你难做又如何?”

宦官抬起头,一张惨白的老脸,阴恻恻地说道:“来前姜总管交代过奴婢,只要世子殿下安全返回东陵即可。”

说着,他顿了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出来。

“按照奴婢的想法是......哪怕将世子绑回去,快马加鞭地送回去也是一样的。”

卧槽......

这是碰上滚刀肉了......

篝火映照在宦官那张惨白的脸上,更显渗人。

陈正乙打着哈哈,笑道:“哈哈哈,本世子说笑的,公公这么不识逗呢。”

“老许,快点收拾东西,早点歇息,明早赶路。”

碰上这么个滚刀肉,陈正乙哪怕心里再不爽,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睡帐篷。

这些宦官,对于宫里的交代,那可真是一丝不苟的执行。

陈正乙还真怕这些人将自己绑了去,塞进马车送回东陵。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性子跳脱的世子殿下,无聊得快要发疯了。

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邵露兴许是因为离乡思愁,任由陈正乙言语调戏,这哪里是调戏,分明是对牛弹琴。

周丰十更不用说了,陈正乙恨不得将他一脚踹下马车,不是在说废话,就是在说废话的路上。

一句都聊不到点子上去。

至于老许,更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奇葩的队伍......

行程过半,陈正乙白日里已经不愿意呆在马车里面对一个林妹妹一样的女人。

更不用提马车里还有一个随时准备念念叨的老周。

此时,他骑着一匹白马,嘴里叼着草根,行至骑兵都尉身旁,伸手就去摸他腰上的手弩。

都尉伸手拉住他,苦笑道:“殿下......”

那副模样像极了自家姑娘要被浪荡子拐跑。

陈正乙也不在意,继续伸手往他腰上掏。

不明所以的人见了,还以为世子殿下有了特殊癖好呢。

一把手弩,在陈正乙眼里可能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可在都尉的眼中,算得上他第二条命了。

无论是皇宫禁卫,还是各地的驻军,手弩都属于管制极其严格的军品。

无战损坏,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偏偏这位世子殿下,拿着他的手弩,不是打鸟,就是射兔。

射丢的箭矢还要他去找回。

若不是随行的宦官准许,他死都不会让陈正乙将自己的手弩摸去。

在骑兵都尉欲拒还迎的态度下,手弩最终还是到了陈正乙的手上。

这架手弩在陈正乙看来,做工不算精良。

虽说在前世,他压根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但前世那些经过精密仪器控制车床做出来的东西,哪怕是残次品,也比这些大多数都是木质的东西要好得太多。

无所事事的世子殿下,这些日子,就靠打鸟猎兔为乐。

陈正乙熟练地拉上弓弦,驱马跑向远处的树林。

早已有准备的都尉,双腿夹紧马腹,带上五十骑跟住。

五十骑再轻手轻脚,那也是骑兵,更不用说毫无顾忌的阵仗。

还不等陈正乙靠近树林,一群飞鸟早已受惊飞出。

陈正乙懊恼地扭头看向身后骑兵都尉。

“我说......陈都尉,你我二人好歹同姓,说不准五百年前还是一家,用得着这样坏我好事?”

陈姓都尉毫无被攀亲的喜悦,拱手道:“殿下......安全为主。”

陈正乙拨转马头怒道:“安全个屁,青天白日,谁那么蠢,要行刺也是晚上吧?

再说了,看看你们的阵仗,这是二百骑精兵,不是二百只鸡鸭鹅,谁不要命了不是?”

话音未落。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一支冷箭如同流星,裹挟着致命的气息,直扑陈正乙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