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街上不让人拉屎,还有王法吗!”
“王法,在这地界,东家的话就是王法,东家有令,抗命者挂树示众!”
每一次改变都代表着有反抗者,瘦猴胳膊带着红箍,身后领着三个壮汉,正把一个当街拉屎,试图挑衅东家威严的“造粪者”捆了个结实。本文搜:求书帮 免费阅读
“拉到树上去,你在这地面上拉屎,和在我们东家头上拉屎有什么区别!我…哎呦。”瘦猴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股巨力,踹了他个狗啃泥。
刚想大骂是谁这么大胆子,扭头就看林逍阴沉着脸。
“你说在谁头上拉屎。”
瘦猴咽了口唾沫:“爷,我…我说错了,在我头上,在我头上。”说罢又谄媚地凑过去,就是没有尾巴,要不都得摇飞起来。
林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大伙都去盖房子了,你不去帮工,在这做什么,把人放下来,赶紧去干活!”
瘦猴哎了一声,赶忙把人从树上放下来,可怜那人屁股都没来得及擦,都风干了。
两月时间一晃而过,上次路过溪边,水面还结着厚冰,如今已是残冰消融,春天即将降临。
林逍也拆除了穷苦巷的窝棚,打算按照类似现代的风格重建平房,在大梁国,砖头工艺已经接近成熟,但也不是穷苦百姓消费得起。
“林小子,盖这么多房子,花了不少银子吧。”老宋头颤颤巍巍地拄着拐走,一条瘸腿使得走路更是艰难,这一个冬天让他的身体更是每况日下,已是风中落叶,土中枯木。
林逍小跑两步上前搀扶:“不在屋里好好坐着,出来干啥。”林逍扶着老宋头的胳膊,他也没办法,这个年代的人平均年龄不过五十几岁,更何况老宋头这种老兵,一身精气血在战场撒的已经差不多了,要不然林逍的照顾,怕是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出来看看,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好的房子哩,多亏你了。”老宋头半眯着眼睛,努力看清新房子的外貌,那一排整齐的砖石小屋,透明的玻璃窗户,晃得他独眼一阵模糊。
“赶明竣工了,先让你住进去享受享受。”
老宋头摇了摇头:“留给年轻人吧,我这一把老骨头,死在新房子里,晦气。”
林逍低头不语,他心里很敬佩老宋头,包括每一位退伍老兵,他们把一生都奉献给自己的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必死的决心。
似乎感觉到林逍兴致不高,老宋头拍了拍他的手“别遗憾,人都会死的,这是不可回避的宿命,小赵那浑小子跑哪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老宋头对赵宴清印象极好,出身名门世家却一身江湖气,很对老宋头的胃口。
看林逍没回答,又继续问道:“这浑小子,到底是哪家的贵人?”
林逍也决定不再瞒他了,之前赵宴清不让说,现在看来老宋头能不能活着等到赵宴清回来都两说。
“他是怀王世子,赵宴清。”
老宋头先是一愣,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开始大笑起来,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林逍赶忙上前轻拍着他的后背。
平复下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难怪我初见他就觉得熟悉,龙生龙,凤生凤,王爷之子岂会平庸,那眉目间的神韵,和王爷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王爷年轻时也这么无赖吗?”
“哎,不可这么说王爷,你还年轻,你不懂,那小子表面看着是一池静水,却不知水下自有裂谷,延绵纵横三千里。”
————
此时,开封皇宫文德殿。
大殿内文武百官齐立,皇帝赵怀瑾倚坐在龙椅之上,十二旒冕下,丹凤眼凝视着殿下众臣,指间摩挲着刻有“江山如画”的青玉镇纸。
“陛下,您昨日下旨招怀王世子入宫面圣,此时已在殿外等候。”身旁大太监小声提醒。
“嗯,他自入京以来,都做了什么。”赵宴清入京两月有余,皇帝一直并未召见。
“回禀陛下,世子什么都没做,一直泡在各家青楼里,连陛下赏赐的宅子,都没去过几回。”
“宣。”
“宣怀王世子赵宴清入宫面圣!”
随着大太监喊出,宫门外一道道唱名声响起。
赵宴清踩着白玉阶而上,玄色锦袍被穿得松垮,腰间玉佩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文武百官如潮水般回头,望向这个出了名的纨绔二世祖。
赵宴清一步步越过众人,眼角余光扫过右侧首位的白发老臣,那正是当朝宰相,苏相苏执中。
苏相的目光也正在看他,凌厉的目光仿若出鞘的利刃,直直刺向赵宴清,两人四目相对,赵宴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漫不经心地撩袍下跪。
“怀王之子赵宴清,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赵怀瑾的声音从龙椅上传来,不带一丝感情。
“宴清到开封已两月有余,可还习惯。”
赵宴清提起嘴角,躬身行礼“谢陛下挂念,小侄一切安好,这开封城的青楼,可是比小小余杭有意思多了。”
“那便好,一会散朝留下来,陪朕用膳。”
赵宴清正要点头回答,空气中却陡然凝固,一股压抑的氛围弥漫开来。身旁苏相一步跨出,声音冷冽如寒风穿林,字字句句带着刻骨的恨意。
“陛下!赵宴清三年前当街纵马,肆意践踏律法,竟亲手夺走了我那无辜幼子的性命!当时,陛下念及怀王功勋,仅轻判其三十大板,逐出开封,下旨此生永不召回。可如今,不过区区三年光景,陛下竟要违背当年的金口玉言,让这凶手再度踏入皇城,臣心难安,天理何在!”言罢,苏相目光如炬,直视赵宴清,仿佛要将他燃烧殆尽。
“苏大人。”
赵宴清缓缓抬头,目光如炬,直视苏相,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当年的事,苏大人怕是只记得自己丧子之痛,却忘了令郎当街强抢民女,激起民愤。我赵宴清纵马,只为救人,奈何马惊踏死你儿。”
“法律之前,人人平等,若真要追究,令郎之死,又何尝不是咎由自取?当时场景,百姓皆可作证,苏大人何不问问他们,是谁先破了这开封的安宁?”
言罢,他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过往的无畏,也有对苏相的不屑,大殿之内,一时针落可闻,气氛紧张得几乎令人窒息。
“够了!”
皇帝端坐龙椅,威严十足,开口道:“你们两个,想让诸位卿家耻笑吗!”
众人纷纷低头,神仙打架,别连累小鬼遭殃。
皇帝的眼神冷冽如霜,扫视过殿下对峙的两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爱卿,念你丧子之痛,朕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事已至此,再争无益。宴清,你身为世子,也当有容人之量,过往之事,莫要再提。”
苏相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也不得不低下头,恭敬地回应:“微臣遵旨。”
赵宴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仿佛刚才的一切争执都未曾发生过。
两人虽表面应承,但私下里,眼神交汇间火花四溅,仿佛有无形的剑气在空气中碰撞,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为之一紧,令人心生寒意。
退朝后,众人鱼贯而出,大殿外阳光斑驳,却难掩空气中残留的暗流涌动。
苏相脚步一顿,转身直面赵宴清,老眼微眯,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狠厉。“世子殿下,今日之事暂且作罢,但请记住,有些债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不知道怀王,能不能顶得住武国兵马。”言罢,他轻轻拍了拍赵宴清的肩膀,那力度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含警告,仿佛有千钧之重。
赵宴清面上笑意不减,任由那手掌落在自己肩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苏相放心,宴清自会小心。”
“陛下!”赵宴清突然蹦出三丈远,扯着嗓子喊:“苏老头说要联合武国干死我爹!他要投敌!”
殿前大太监急得满头大汗,忙不迭地上前,双手虚张,试图阻拦这突如其来的“闹剧”。
“哎哟,我的世子爷哟,您这是闹的哪一出啊,慎言呐!”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脸色铁青的苏相,示意他快走,苏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呸!跟小爷逗,恶心死你。”
一把搂过身旁大太监“小金呐,还活着呢,你别说,这没鸡鸡的人呐,寿命就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