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聋的。”
“啊呀,谁说不是,可怜劲的,瞧着背着书包是要去上学?”
“估计是,你说这种孩子上学校能跟上不?”
“难啊,你想想……”
绒雪转过身,从站在巷子那颗老槐树下闲聊的几个妇女前走过,她心知肚明,即使没看到她们的口型,也猜得到她们在说什么。
不过她早已经习惯了。
家离学校不远,她一个人溜溜达达,十几分钟就能走到。南桂一中是她们这个市最好的高中,又出于其他的原因,她来到了这。
绒雪仰头瞧着在那个年代算得上是宏伟的校门,四个金光闪闪的南桂一中的大字在灰色大理石上合着后面橙黄的光辉,让人生出无限的期望和朝气。绒雪捏了捏垂在前面的书包带子,迈步进去。
“借过,借过,借过。”一声高昂清脆的女声伴随着清风,擦着绒雪的胳膊将她撞翻在地。
她既听不到声音,又看不见后面人的嘴型,于是被撞的晕头转向,摔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撞到她的女生将自己手中拎着的有她半个人高的红桶放下,急忙将绒雪拉起来,一派关心,嘴巴像机关枪似的问她:“你没事吧,同学?怎么我说借过你没听到呀?”
女生表情生动,说起来话,眉毛也跟着跳舞,正好她有一张可爱的圆脸,齐下巴的短发也毛毛燥燥,有细碎的短发支棱在半空中,绒雪突然觉得她很像早上餐桌上那朵仰着头的向日葵,笑了一下后,努力分辨她一直动的嘴形,明白她在问自己有没有事。
于是摇了摇头。
女生却没打算放过她,她打量了一下绒雪,脸嘛,漂亮的跟个瓷娃娃一样,不说了。但是,为什么没有穿校服?
于是她大叫:“你是转学生?”
绒雪瞧着她夸张的嘴型点头,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被女生拉着手跑起来。
绒雪:“?”
这时候已经有许多学生背着书包从操场上过,悠扬的早安铃在空中回响,女生就这样一手拿着红桶,一手拉着她,从熙熙攘攘的学生堆里跑过去,嘴里喊着:“让一下,让一下。”
绒雪本来是觉得有些尴尬的,她本来就是温和的性子,面对人群,常常不慌不忙顺着人流往前走 ,什么时候这么大张旗鼓在人群里奔跑,又惊险的擦过一个个的路人,好几次她都差点撞到别人 。
但握着她的女生的手温暖妥帖,她也没拒绝,任由女生一口气将她拉到教学楼下 ,将红桶放在几个大扫帚旁边,又用脚踢着将其他红桶摆的整整齐齐,绒雪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垃圾桶……”
女生终于放开拉着绒雪的手,兴奋劲还没过,雀跃着跟她说:“你是高一(七)班的对吗?老李上星期就跟我们说了,会有转学生来,我还不相信,结果竟然让我这么巧就碰到你,这也太巧了吧哈哈哈哈哈。”
绒雪看着她笑,也情不自禁微笑起来点头。
女生瞧着她不说话,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话慢下来:“你笑起来好好看呀,对了,忘记说了,我叫刘暖倩,我们是一个班的,我带你上去呗。”
绒雪一边被刘暖倩拉着去教室,一面心想,刘暖倩这个名字确实很符合她。
高一(七)班的班牌在教室门沿上,绒雪扫了一眼,上面被涂鸦涂的只能看见七这个字。
教室哄闹一片,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躁动和青春气息,即使是大早上也带着鲜活的生气。
但刘暖倩的声音更大,压过了教室的喧闹,她站在门口,脚还没迈进去,拉着绒雪的手就急切地大喊:“新同学来啦!!!!!”
正巧,一名三十多岁样子的带着眼镜男子也跟着迈步进来,他将手中卷成一个团的书放在讲桌上,第一句话就对着刚才大喊得刘暖倩问:“刘暖倩,你又在造作什么?”
刘暖倩很无辜,还拉着绒雪的手:“我只是在介绍新同学。”
“人家自己不能介绍啊,还用你来?正好,那绒雪你上来介绍一下自己吧。”他接着说。
教室在细微的躁动中霎时间安静下来,刘暖转过身,和大家一起带着欣喜瞧她。
绒雪站在九月温暖又轻柔的春光里,穿了一件洗的白的发光的短袖站在讲台前,扎起的马尾正好垂在她锁骨前,书包细细的带子将她单薄的肩膀勾勒得更加消瘦,左手轻轻的揪着衣服下摆。
一双漂亮的杏仁眼,是那种澄净的,脏东西从未入过眼,径直从她眼皮越过去的那种纯。
她拿起一只白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绒雪”。
接着写:“来自启州,很高兴见到大家,我听力受损听不到大家说话,但是我可以通过看嘴型明白你们的意思,可以和我多多说话。”
她写完放下粉笔,很腼腆的抿嘴笑了一下,整张脸都是漂亮温润的弧度。
下面静的像被停滞,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她。
李老师站在她身边补充:“绒雪同学是今年全启洲的第一名,本来是要去三班的,结果被我中途截胡,可以说是我千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