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朱沅璋愣了。
他儿子要当教书先生了？
朱沅璋左右打量了一下朱淩，看着倒挺机灵的。
“君子之道，隐而费。这话什么意思？”
朱沅璋摸着胡子问道。
《中庸》可是科举必学的，既然儿子要当先生，这句总该懂吧。
“什么玩意儿？”朱淩也愣了，“爹，说大白话。”
朱沅璋：“臭小子，竟敢怼你爹！看我不揍你！”
“不对！”朱沅璋放下了手，“你连这句话都不会解释，还想当老师？”
“听我一句劝，洗洗睡吧，说不定梦里能实现呢。”
“爹，谁说当先生就只能教八股文？”朱淩不服气。
朱沅璋挑了挑眉，儿子虽说调皮，至少还知道点八股文的事儿。
“读书不是为了考科举，做官，造福百姓吗？”
“爹，要是考科举这么简单，为什么这么多学子没都当上官？”朱淩反驳道。
“人生的出路，又不止这一条路。”
朱沅璋哼了一声，虽然勉强承认儿子说得有理，但他心里还是不认可。
“科举选拔是国家大事，你怎么能不当回事？”
“爹，我不是瞧不起科举，而是……”朱淩停顿了一下，想了想，“爹，你知道贪官吗？”
“一帮蛀虫，提他们干嘛？”朱沅璋生气地说，他最恨的就是这些贪官污吏。
“爹，在这些人还没成为贪官之前，谁知道他们会变成那样呢？”
朱沅璋陷入了沉思。
“科举选拔的确重要，但人不能只靠科举。”
“大洺朝那些坚持读书应试的，多半家里都有底子。”
“可是，像普通百姓怎么办呢？”
朱淩指着远处玩耍的孩子们说：“他们的家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日子一直很穷苦。”
“在我还没研制出高产水稻前，冬天来了，只能饿着肚子熬过去。”
“对他们来说，读书已经遥不可及，更别提到朝廷做官了。”
“爹，大洺有很多这样的家庭，村子里不过是冰山一角。”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读书更多是为了活命。”
“活命？”这个词在朱沅璋心里产生了共鸣，他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刚开始努力学习，还不是为了活下去吗？为了建立江山，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出一点错，为的也是生存。
无论是披上黄袍称帝，还是追击北域等大事，目的都是活着。
现在一个少年解开了他的困惑，朱沅璋抬头望着朱淩。
“你说得对。那你打算怎么干？”
“那些孩子，是我们未来的支柱。”朱淩笑了。
“此话怎讲？”
“爹，您很快就要设立钱庄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缺人吧！”
朱沅璋犹豫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缺少的人手让钱庄的工作无法继续进行。
他已经开始召集人选，准备科举考试了。
不过，他的担心不在人员上，而是会计的问题。一定要找到信得过的人才能放心。
太医院的几次选人都失败了，人还没有来得及见面，就已经消失无踪了。朱沅璋心知肚明，自己身边有内奸。但想让内奸自投罗网根本不可能。
想到这里，钱庄的重要性让他更加焦急。
“尤其是会计这个位置。”朱淩笑着补充了一句。
“你是早就算好了？”
“嗯。”朱淩点了点头。
现代的会计师不同古代，每个都需要长时间的训练。
但是朱淩有不同的计划，他会从基础开始教导学生，一步步提升他们的技能，甚至是快速培养他们。
以他考上名牌大学的实力来看，简单的算术简直是小意思。
“爹，您可以放心，我的学校会专门培训各种类型的人才。”
“比如会计、铁匠、木匠、工程师，还有医术、艺术等等。”
“随着学习，他们还能接触到更多领域。”
朱淩仰望星空。
“爹，您知道天上有多少星星吗？”
“数不清。”
“没错，可你知道月亮上有没有嫦娥？你想看到月亮上的景色吗？”
“您想去月球看看吗？想飞翔吗？想去到更远的地方旅行吗？希望有生之年走遍世界吗？”
“我的学校就是要教孩子们这些。”
“他们将代代相传，实现飞天梦，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爹，您想见吗？”
朱淩期待地看着朱沅璋。
“想见。”
“那，学校就得办起来。”朱淩笑说，“不过还得请您帮忙。”
朱淩搓搓手，“你也知道我对八股文不太行，如果有的孩子想要入朝为官，我就搞不定。”
“嘿！就知道给我找麻烦！”朱沅璋冷笑一声。
不过心里还是很激动，儿子这是要开山立
派啊！他得想办法通知孔家人，让他们少惹事。
改改科举教材，不一定再用儒家的经典，就可以让孔家头疼不已。当然，这事不会马上行动，而是循序渐进地推行。
想着这些，朱沅璋的心情愈发愉快，这边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于是朱淩带着父亲回到了家中，把默写好的教材给了朱沅璋。
“这是你自己写的？”
“不是，也是参考别人的。”朱淩挠头表示诚实。
“很好用。”朱沅璋看完后甚至动了心，想要回去教自己的小儿子们。
“那就好。”朱淩笑了笑，“就怕孩子们用不惯。”
“对了，爹，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朱淩突然收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事？”
朱淩起身确认周围没人后关上了门，压低声音说道：“我怀疑咱们家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