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襄一下子腿软了。
完了！陛下肯定是来找他算账的！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朱淩没救陛下就好了。
但这个想法转瞬即逝。
若是朱沅璋死了，现在的洺朝恐怕就完了。
毛襄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心里默默地祷告着，希望陛下只责怪他一人就好，看在他曾为陛下做了不少事的份上，放过他的家人。
一踏入书房，他就立刻跪了下来。
“臣锦衣卫指挥使毛襄，见过陛下。”
“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跟在朱沅璋身边这么长时间，他知道朱沅璋讨厌人耍花招，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认错，或许还能凭借多年的交情保住性命。
此时的朱沅璋还没有开始大规模杀戮官员。
对待这些老部下，心中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见到毛襄这样，他冷哼了一声。
“看起来，你了解了不少事情。”
毛襄只感到头皮发麻。
作为锦衣卫的统领，他知道很多事情。
可是，这件事情既有可能帮他赢得信任，也可能让人忌惮。
毛襄很清楚，自己的生死全在朱沅璋手里。
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一层汗水。
“臣，没有尽到责任。”
“一句失察说得倒轻松！”
毛襄不敢接话。
朱沅璋见他这副模样，更加愤怒。
直接上去踢了他一脚。
“如果你再马虎点，朕的小命就没了！”
“臣该死！”
看着毛襄满头大汗的样子，朱沅璋终究还是心软了。
只要不触碰底线，朱沅璋通常会网开一面。
他蹲在地上，像一个朴实的老农。
“查到了什么？”
毛襄跪着不敢抬头，“陈友良残党是疆北的人在背后捣鬼。”
“还有什么？”朱沅璋面色如常。
“陛下是由一个名叫朱淩的年轻人所救。”
“还有呢？”
“臣擅自调查了朱淩的身份。”
“嗯。”朱沅璋的声音平静。
越是这样，毛襄越觉得紧张。
他战战兢兢地讲了好几件重要的事，包括胡维雍最近与太子走得近，好像在挑唆他。
听到这儿，朱沅璋终于变了脸色。
“太子啊！”
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毛襄恨不得自己耳聋，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这件事，朕可以不追究你。”
毛襄却更加害怕。
高层的心情变化莫测，他深知这一点。
这些年来，他与陛下的关系更亲近，也明白陛下的脾气。
虽说不追究，但如果让胡维雍知道了，他的命就难保了。
“不过，也不能无惩罚。”
毛襄赶紧谢罪。
“从今天起，卸去你的锦衣卫指挥使之职，到朱淩那儿保护他。不管他做什么，都要报告给朕。”
“是。”
毛襄点头应允。
只要活着，什么都愿意接受。
更何况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虽好但也不轻松。
“难道你不问问为什么吗？”朱沅璋说道。
“臣是陛下的仆人，陛下让臣干什么都是应该的。”
听了这话，朱沅璋反而生气，一脚踹翻了毛襄。
“谎话！”
“臣有罪！”
毛襄急忙跪下。
“哼！朕从未说过你是狗！”
朱沅璋冷冷一笑，“你在朕身边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成立锦衣卫的真正目的？”
“臣愚钝。”
朱沅璋更觉冷笑。
“蠢材！你出身寒微，让你监视官员、倾听民间冤屈，这点小事都不知道？不如割块肉算了。”
“臣愿为陛下献出生命。”
朱沅璋怒不可遏，这个毛襄怎么就如此固执？
但是也好，一根筋的人通常比较诚实。
“罢了！留着你也没用，当酒壶还嫌弃！”
“听好了，把所有知道朱淩的人派去保护他。”
“将来朱淩做任何惊人的事情，你们都视而不见。”
“除了隐藏他的存在，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你们也只能暗中保护。”
“有人敢对他下手，你可以自行处置。”
“做好这件事，朕恢复你的职位。否则！”
朱沅璋瞪着他，“你就去地府等我吧！”
“臣遵命！”
毛襄赶紧叩头谢恩。
他心底更感激朱淩了。
如果不是朱淩，他的小命就完了。
这也是朱沅璋的初衷。
与其派其他人保护朱淩，不如用毛襄。
毛襄简单直率，没什么心机。
经过这次施恩，毛襄自然会对朱淩充满感激，保护他也会更尽心尽力。
“以后关于朱淩的事直接向朕汇报。”
“是。”
“说说锦衣卫近期的情况。”
朱沅璋这才询问锦衣卫的事。
他对锦衣卫极为重视，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优先考虑他们。
“最近，锦衣卫已经……”
毛襄的能力出众，朱沅璋并不意外。
当初也正是看中了他的才干，才让他担任指挥使。
一番话说得井井有条。
“不错。”朱沅璋不由点头。
他并不打算换指挥使，只是先吓唬一下毛襄，日后会再换回来。
毛襄心中松了一口气。
“资金方面怎么样？”
毛襄一听，心里凉了一截，小心翼翼地看着朱沅璋，确认他没有不满后苦笑道：“陛下，资金不足。”
“嗯？”朱沅璋皱眉。
毛襄见状大胆地说：“现在的锦衣卫只有开支没有收入，培养成员的成本太高，而且……”
朱沅璋皱眉，果真像朱淩所说的，情报部门非常耗费钱财。
看来应该与那个年轻人合作一下。
毛襄说完后，见朱沅璋不开口，也不敢多言。
“行了！朕知道了。”
毛襄琢磨不出朱沅璋的想法，只好继续跪着，不敢说话。
“朕问你，锦衣卫如果与商人合作，能不能自给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