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这头的秦珍羽表情依然凝重,“万一啊……我是说万一,丽姨猜到了怎么办?”
“要有证据。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dakaita.net”罗颂轻描淡写道。
老友的镇定到底感染了她,只说了几句话,秦珍羽怦怦直跳的心脏就平缓多了。
毕竟,她都能想到的东西,罗颂一定也能想到。
一通火急火燎的电话,到最后被安然挂断。
骤然从战时状态切换到平时状态,秦珍羽的脑袋还有些发懵。
她略微呆滞地抓着手机,半晌都没动。
等理智回笼后,她才反应过来,方才彭曼汶给自己打来的那通电话有多暧昧。
只可惜,在绝对武力面前,她这些弯弯绕绕都不入流。
今儿彭曼汶刚好往错误的时机上撞,也算是阴差阳错帮了秦珍羽一把。
否则放在平日,秦珍羽可能会因为冗余的愁绪而无法狠心撕破脸。
但一个渣女和自己的老友相比孰轻孰重这个问题,秦珍羽就是成了傻子也能在眨眼间做出抉择。
只能说,重情重义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而罗颂真的对此毫无察觉吗?
也不尽然。
罗颂紧了紧身上的冲锋衣,顺着楼道蜿蜒而上。
当站定在家门口,掏出钥匙插进铁门匙孔里时,她听到屋内有步伐声由远及近。
一片黑暗中,有人忽然掀开一道口子,有光亮顺着缝隙倾泻而出。
她心仪的女孩,正站在光里,眉眼柔和地望着她。
罗颂的唇角也不自觉牵起,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所有猜疑忐忑都在此刻化为虚无。
如她所说,没有证据的猜想是做不得数的。
年味愈发重了。
祁平是没有雪的,那座小县城是有雪的。
铺天盖地的雪在罗颂的想象里是浪漫的,在杨梦一的记忆里是讨人嫌的。
为了印证雪到底是浪漫的还是讨嫌的,她们特地挑在了隆冬时节去古老的京城。
她们心想,七天的时间,总能碰上一场雪吧。
她们坐的飞机是红眼航班,因为便宜,且落地后打车也不必担心交通堵塞。
这是她们俩第一次坐飞机,为了应对所有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两人在六点半就到了机场。
好在,无论是办理值机还是托运都异常顺利,飞机也没有延误,在九点半准时起飞,又在凌晨快一点时到达。
罗颂和杨梦一的座位相邻,两人十指相扣。
起飞和降落时,罗颂都能感受到恋人牵着自己的那只手骤然加大了力气,她没有说什么,只轻轻捏着她的掌心。
等飞机停稳时,她才对杨梦一调侃道:“我们俩像不像土包子?”
杨梦一不轻不重地掐住她的手臂,故作严肃道:“你是土包子,我是公主,可别带上我。”
说完,两人对视间,都冁然一笑。
飞机降落在首都的旧机场,从那到定好的酒店,要从南一条直线穿过这座城市的心脏到北边,加起来要一个小时车程。
两人在机场里就就套上了厚外套,罗颂还给杨梦一罩了顶毛绒绒的帽子,大衣拉链拉上后,她便只余一张巴掌大的脸露在外头。
刚走出机场,凉意就从脚踝那缠着往上爬,但奇异的是,这寒冷比她们想象中的要温柔许多。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北方的冷是物理攻击”吧。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俩还是没有什么困意。
杨梦一靠在罗颂的肩膀上,两人安静地挨坐在一块。
她们听着车上的电台,任由路旁一盏接一盏的路灯,用光影在她们身上作画。
杨梦一的手上戴着圆乎乎的奶黄色连指手套,是罗颂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来的。
罗颂自己的手倒是什么都没套,只抓着杨梦一的手玩,偶尔转头望着她的脸,恍惚觉得京城的路灯比祁平的要更黄些,落在皮肤上多了几分说不明的缱绻。
办好入住后,罗颂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与杨梦一交握着,往房间走去。
行李箱拖行在铺满毯子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这让杨梦一想起了小县城的那座酒店。
还没来得及回忆,她们就已经走到了房门口,随着门卡贴近门锁处发出的一道嘀声,掩着的门便开了。
将其中一张卡插入槽中,黑黢黢的房间就像忽地被唤醒了一样,细微的电
流声响起后,屋内霎时一片明亮。
罗颂将门掩上,再扣上安全锁,才终于放松下来,转身亲了亲杨梦一的额角。
杨梦一眉眼温润,拽着她的衣领往下拉,直到四瓣唇贴在一块才罢休。
这个亲吻以罗颂咬了咬杨梦一的鼻头为句号。
罗颂眸中含笑,手却是急急地拉开大衣拉链后将它一把脱下,只穿件黑色高领打底衣,只因房子里的暖气实在是太足了。
杨梦一也觉得热,但只是脱下帽子手套,在拉开拉链就停住了。
她俩的身体素质到底不是一个级别的。
罗颂将行李箱摊开在地上,杨梦一拣出睡衣裤和浴巾便进了浴室,随后响起沥沥水声。
罗颂掏出手机,在群里跟爸妈报了声平安,又跟秦珍羽说了声后,才按灭手机,开始收拾起行李。
接下来的七天,为了避免麻烦,她俩都定的这间酒店,因此可以放心大胆地将行李拿出来摆放好。
杨小姐总是有很多规矩,东西必须得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罗颂将化妆包和护肤品都放在洗脸盆旁边,又将衣服放进衣柜里,把背包搁在贵妃榻上,把杂物放在床头柜里。
行李箱中还剩一个黑色纸袋,但罗颂没有将它拿出来,直接把箱子合上,推到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