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证实是乌龙事件,但罗颂始终记得她红着眼委屈到极致的样子。搜索本文首发: 进入她 jinruta.net
话筒里的陨泣声与十多年前的那个下午重叠了。
罗颂的回忆不过一瞬,很快回过神来,无言地打开购票软件,查看车次与时间。
“今晚等我一起吃饭。”她说道。
必要的手机和身份证都在身上,罗颂也不需要回家拿什么东西。
往车站去的路上,杨梦一恰好回了消息,罗颂就跟她简单说了下秦珍羽那边出了点事,自己要去陆宁一趟,快的话明天能回来,但慢的话可能要多呆几天。
杨梦一只叮嘱她注意安全,到了跟她讲一声。
没有飞醋,也没有不满,这是她俩这些年垒下的信任与默契。
随着公交车的颠簸,罗颂的身子跟着摇晃,她已经很久没来陆宁工大了。
在高铁上的时间就二十来分钟,但抵不过从祁大到祁平北站,从陆宁站转公交到陆宁工大都要不少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近两个半小时。
这不长不短的旅途,足够她将为数不多的信息捋清。
后半程,她望着窗外逐渐荒凉的景色,甚至有空疑惑陆宁工大为什么会把校址定在这。
巴士停靠在陆宁工大站,上车的人比下车的人多。
庞大笨重的公交刹车时,像耄耋老人拖长着嗓子“唧”了一声,播报站名地喇叭声混着门开合时沉而响的哐叽声,叫人仿佛来到了什么噪音集市。
等车再次摇摇晃晃驶向远方时,骤然余下一片死静。
原先挤了七八个人的候车站台空了,只有一个人呆坐在被太阳晒得脱皮发黄的塑料椅子上,戴着卫衣的帽兜,不发一语。
罗颂差点就要直接路过那人了,却在经过时不经心一瞥,发现那正是秦珍羽。
她心底一震,一时忘了动作。
她俩并没有约定好要在车站见面,也不知她在习习凉风中等了多久。
但秦珍羽看起来,也和十一月末的冷风一样萧瑟空洞。
罗颂蹙起眉头,却又很快扯平眉峰,调出一张漾满笑意的脸,弯下腰到一挑眼能瞧见秦珍羽的脸,“嗨,秦大小姐。”
秦珍羽没有被吓倒,她迟钝地眨眨眼,也想如往昔一样俏皮地给许久不见的老友一个热情的招呼。
但她一咧嘴,眼睛就跟着红了,招呼声卡在喉咙里,化作水汽漫上眼眶。
方才一坐一立,罗颂瞧得不真切,这会儿两人面对面了,她才发现秦珍羽瘦了许多。
原先稍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像被奶油刮板刮过的蛋糕面,平整得发绷。
她的下巴也仿佛被大手掐尖了一样,尖得没剩几两肉。
罗颂一口气堵在胸口,但面上不显,只笑嘻嘻道:“站起来,抱一个?”
秦珍羽的嘴唇不受控地抖了抖,弯成一个不明朗的弧线,那是哭泣的前兆。
但她咬紧了后槽牙,只站起来,投进罗颂的怀抱里。
老友的怀抱还和从前一样温暖,烫得她眼泪差点扑簌而下,但她到底忍住了,揪着罗颂后背的衣服,让颤抖的呼吸平静下来。
罗颂什么都没说,只静静地笼着她的背,轻轻拍了拍。
这是一句无声的“有我在”。
第125章 小秦的倾诉
说要一起吃饭, 但秦珍羽并没有什么胃口,人看起来也不太有精神。
罗颂干脆去便利店拿了几根热狗填填肚子,又拎了包一次性内裤, 就和她一起去了酒店。
酒店是秦珍羽订的双床房,挂掉电话后就订好了。
但大学附近的酒店, 多以经济实惠为主, 没有太多质量可言。
进了房, 坐了快三小时车的罗颂,拆出一条一次性内裤便进了浴室, 让秦珍羽自便先。
若是午夜时分, 酒店房这薄薄的墙壁, 挡不了丁点儿噪音,必定是讨人嫌的。
但当秦珍羽一个人躺在床上时,却无比庆幸不知从哪个房间传来了对话声,叫她能放空自己做个听墙角的, 不必承受脑海里纷繁思绪的肆虐。
不过,说是这么说, 其实她也什么都没听进去, 直到罗颂唤了她一声,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罗颂还是穿着下午的衣服,因为走得匆忙,一件换洗的都没带,好在现在天气凉了,轻易不怎么出汗。
但小卖部里的一次性内裤, 穿着着实不太舒服, 罗颂带着一身水汽,一脸难以描
述地从浴室里出来。
这时候, 秦珍羽已经将外套脱下搭在床尾,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了,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
这张过分消瘦的脸庞,和罗颂记忆中的秦珍羽相差太多。
“阿汤,过来聊聊天吗?”
秦珍羽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罗颂的回忆。
她应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搁在房里的唯一一张椅子上,随后抱起被子去了秦珍羽的床。
秦珍羽往边上挪了挪,给罗颂空出些位置来,但这床本来就不大,塞下两个成年人和两床厚被子实在有些勉强。
标准单人床上蓬起的两床被子,看起来就像咖啡杯边上要溢不溢的奶泡,摇摇晃晃的,仿佛受不得丁点声音。
巧的是,当两人都躺定后,一时无人说话。
她们裹在各自的软被里,听隔壁房传来的电视声,似乎正在看什么偶像剧,没一会儿,房里的人接了个电话,含混地说了几句,便揿灭了电视,出了门。
咔哒两道声响过后,隔壁门开了又关上,而她们的房间也终于稍稍安静了些。
秦珍羽突兀地开口,“我和彭曼汶分手了,十月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