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嗣业连忙将徐明华扶起,将他扶到椅子上。搜索本文首发: e8中文网 e8zw.net
“徐老先生您能来找我,说明你打心底看得起陈某。”
“既然如此,陈某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徐明华听着陈嗣业的话,眼角处忽然开始闪烁出泪光,泪水流淌在他脸上的皱纹上,像是沟壑之间的一条溪流。
“嗣业,老爷子我在这里谢过你了。”
“不过徐老先生,想必光是没治好病没必要这么急着进山吧,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如果只是简单的医疗事故,以村中猎户的脾气秉性必然不会让徐明华这么着急。
徐明华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不瞒你说,那中毒的猎户乃是一个外乡人。”
“那人脾气古怪,本来中了毒老朽要亲自为他医治,可他却偏偏让我孙女上手,这才惹出大祸。”
“偏偏那人还不自知,非说是我孙女医坏了他,一直在我家附近闹。”
陈嗣业听到这里,心中已然有了些许怒气。
“附近的猎户呢?他们莫非眼睁睁看着那人来闹?”
徐明华在村子中也算是有些声望,陈嗣业不相信村中的居民竟然眼睁睁看着一个外乡人在自己的地盘撒野。
徐明华摇了摇头,“一开始附近的邻居们也都来阻拦那人,但是那人似乎是为一位江南富商做活,身边的几个身手都极好,打伤了不少邻居。”
“老朽不想因为此事让周围的邻居受伤,因而让他们不要再管此事。”
陈嗣业听后叹了口气,这的确是徐明华会做出来的事情。
这位老郎中心地过于善良,曾经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吃了多少亏,甚至前身曾经不知道从他哪里治了多少次病,这位老郎中甚至没收他一分钱。
哎,终究是好人吃亏啊。陈嗣业心中感慨道。
“徐老先生,你且放心,待我今日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便带你孙女进山。”
“还真是麻烦你了。”徐明华顿了顿,从背篓中拿出几副药。
“听闻你前些日子受了伤,这是老头子我配的自己配的一些药材,内伤和外伤都有。”
陈嗣业瞥了一眼,发现都是一些极其好用且稀少的药材,不由得心头一颤。
他没想到徐明华竟然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要知道这些药材放在外面哪一个不是价值斐然。
“舍不得舍不得,这药材珍贵,徐老先生还是自己留着吧。”
徐明华摆了摆手,“药材本就是给人治病用的,若只是放在家中摆着也就没了价值。”
陈嗣业心中清楚这是徐明华想让自己保护好他孙女。
不过就算徐明华不拿出这些药材,只要说一声,陈嗣业依旧会尽心尽力。
毕竟前身在这之前不知道欠了徐明华多少,如今有报答的机会,陈嗣业当然不会错过。
次日清晨,陈嗣业一早便收拾好了东西。
王秀萍帮他披上狐裘,带着些许怨气说道:“这徐老先生还真是的,村中那么多猎户不找,明明知道你前些日子受了伤还找你。”
“徐老先生先前帮过我不少,如今人家有难,我自然要出手相助。”
他带上自己的猎刀:“更何况人家不也拿了药来,我总不能抹了老爷子的脸面。”
“好了,不出意外的话过几日我应该就回来了,你们在家中好好待着。”
“萍儿先前受了不小的惊吓,这几日先别让她出门了。”
在嘱咐完一些话后,陈嗣业出门骑马朝着村子的方向飞驰而去。
太阳缓缓升起,春日的暖阳照射在陈嗣业的背上,很暖和很舒服。
来到村口的时候,陈嗣业看到一位少女正背着背篓在村口闲逛,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你是徐婉儿?”陈嗣业开口问道。
原身并没有见过徐明华的孙女,只是听说是一个非常古灵精怪的少女。
少女听到陈嗣业的声音后像是一只俏皮的兔子,猛地往后撤了一步,随后像是打量什么稀有生物一样好奇地看着陈嗣业。
“你是陈嗣业?”
徐婉儿精致的脸蛋距离陈嗣业不过几尺,陈嗣业下意识退了一步。
“你应该见过我,怎么会认不出我?”
“以前当然看过你,只不过那个时候像条喝醉的流浪狗一样,跟现在简直就是两个人。”徐婉儿忽然顿了顿,眯着眼一脸严肃地看着陈嗣业,“说,你是不是什么山中的野怪附身在这个人的身上了。”
陈嗣业摇了摇头,笑了一声,“若是我真的是什么野怪,现在早就把你给吃了。”
“那可说不准。”
徐婉儿蹦跳着走到前面,像是在跳芭蕾舞。
“要是你真是个野怪,也肯定是个好野怪,不会吃人。”
陈嗣业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来的时候有想过徐婉儿可能会怪一些,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怪,根本不像是这个时代的姑娘。
“看来还是徐老先生把他这个孙女保护的太好了。”
在原身的记忆中,徐婉儿的父母早亡,一直都是徐明华带着这个女孩。
晨雾未散,陈嗣业和徐婉儿步行上山,背篓里塞满了干粮、火折子和几捆麻绳。
徐婉儿背着竹篓蹦跳而来,篓中叮当作响,尽是铜制药杵和分装草药的油纸包。
她今日穿了件靛青短打,袖口用布条扎紧,发髻却歪斜着,一缕碎发贴在汗津津的额角,像是刚与药碾子打了一架。
“其实不瞒你说,我之前瞒着我爷爷偷偷进过山。”徐婉儿笑着说着,忽然从篓底掏出一株枯黄的草根,叶脉间还沾着泥,“这是去年埋在雪下的老山参,书上说这东西可是能吊着一个人的命呢!”
陈嗣业瞥了一眼,手指在参须上一捻,轻蔑地笑了一声:“须子断了三根,药性漏了大半,就这还吊人命呢。”
“啊?!”徐婉儿慌忙松手,差点将参摔在地上,“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连药材这东西都懂了。”
“上山打猎要是分不清毒草和野菜,我怕不是早就给山上的那些畜牲祭五脏庙了。”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声音闷在狐裘领子里,“跟紧些,林子里瘴气重,踩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