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体格比较壮实,脑子也比较灵活,学得快,就是希望别忘得也快……
他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些孩子,如果他再有能力一些,那这些孩子也不用年纪轻轻学这些自保的手段了。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娃 kanshuwa.com
若是放在现代,按照他们现在的年纪,就算已经开始帮家里干活,但起码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们的父母会成为坚实的后盾。
而像陈嗣业刘宗敏他们这种朝廷官员,则会帮他们抵御外敌,不受战火的侵扰。
可惜这里并非是现代,而是明末。
在这里别说是几个孩子的性命了,就算是几个壮丁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谁的价值更高罢了。
陈嗣业握着短刀的手顿了顿,刀刃悬在狍子后腿关节处。
年长少年递来的黍饼硌得掌心发疼,他瞥见孩子龟裂的指尖还粘着干涸的血痂——昨夜与狼群厮杀时,这少年竟敢抄起柴刀砍向狼腹。
“留着肚子”他把饼子推回去,刀尖轻轻一挑,狍子腿骨便“咔”地断开。
滚烫的骨髓滴在炭火上,“滋拉”腾起青烟,惊得缩在角落的小丫头往后一仰,后脑勺“咚“地磕在石壁上。
“疼……”丫头瘪着嘴要哭,鼻涕泡随着抽噎忽大忽小。
陈嗣业撕下块烤得焦香的腿肉,用松针串了递过去:“慢慢吹,当心烫了舌头。”肉香钻进鼻腔,丫头喉头动了动,突然“哇”地吐出一口酸水——竟是饿狠了的肠胃受不住油腥。
少年慌忙拍她后背,自己喉结却不住滚动。
陈嗣业暗叹一声,将肉块切成碎末拌进雪水。
铁皮壶架在火堆旁不过片刻,肉糜粥的香气便弥漫开来。
小丫头就着他的手啜了一小口,灰扑扑的小脸倏地亮了:“甜的!”
“是松子油。”陈嗣业用木勺搅动粥汤,琥珀色的油脂在火光下泛着润泽。
他故意把木勺敲得叮当响:“山里老熊最爱这味儿,喝得慢了……”
饭后,陈嗣业叫来了几个壮一些的孩子。
他用猎刀削了几个木刺递给这几个孩子,毕竟比起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还是要有点东西才能防身。
陈嗣业给几个孩子演示了一遍如何更有利更迅速地刺伤别人,同时又教授了一遍跑路的技巧。
正午时分的时候,陈嗣业眯起眼睛看着头顶的太阳。
“时间差不多了,若是现在不走恐怕就要被那些人找上来了。”他喃喃道。
说着,陈嗣业把所有孩子叫了过来,他带着孩子们离开了山洞,朝着北方的村落进发。
陈嗣业的神经高度紧绷着,生怕漏掉了什么动静,然后白莲教的追兵突然出现。
山林中的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带着一群孩子,速度更是慢了许多。
陈嗣业不得不时不时停下来,等待孩子们跟上。
“陈叔,我们还要走多久?”一个孩子气喘吁吁地问道。
陈嗣业看了看前方的路,低声说道:“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山林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声音急促而有力,很明显正在快速朝着陈嗣业他们所在的地方接近。
陈嗣业心中一紧,立刻示意孩子们躲到一旁的灌木丛中。
“别出声,有人来了。”陈嗣业低声说道,手中紧握着猎刀,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一会儿,几名骑着马的白莲教教徒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那些人手持刀剑,目光凶狠,显然是在搜寻他们的踪迹。
靠,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余孽。陈嗣业心中暗骂一声。
他本以为昨天已经击溃了大部分白莲教的余孽,没想到白莲教的势力如此庞大,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再次找来了这么多人。
陈嗣业屏住呼吸,心中暗自祈祷他们不要发现这里。
然而,其中一名教徒突然停下了马,目光扫向了他们藏身的灌木丛。
“那边有动静!”那名教徒大声喊道,随即策马朝他们冲了过来。
陈嗣业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股沉重的压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紧握着手中的猎刀,心中不断估算着他和对方的距离。
白莲教的追兵并没有携带弓箭之类的,不过不排除会有袖箭手弩之类的武器。
万一他没有判断好情况,贸然出去很有可能会变成马蜂窝。
就在陈嗣业思索的时候,那人距离他们隐藏的位置已经不到十步。
陈嗣业忽然暴起,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那人拖入草丛中。;
一道寒光闪过,陈嗣业手中的猎刀划过那人的脖子,温热的血液喷溅在他的脸上,一旁的几个孩子瞬间被吓坏了,如果不是几个大孩子捂住他们的嘴巴,恐怕他们早就叫出了声。
“跑!”陈嗣业来不及擦拭脸上溅到的血迹,扯着嗓子对着身后的孩子们大声呼喊起来。
话音未落,他便当先一步迈开双腿,带着孩子们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山林的更深处狂奔而去。
剩余的几名教徒眼见同伴被杀,一个个怒不可遏,立即催动胯下骏马,风驰电掣般追赶而来。
马蹄声响彻整个山林,扬起阵阵尘土。
陈嗣业一边拼命奔跑,一边伸手摸向腰间。
眨眼间,一包火药已被他握在手中。他毫不犹豫地点燃火药引信,然后使出浑身解数将其用力掷向后方紧追不舍的追兵。
山摇地动,林中飞鸟惊起。
火药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力令追兵们的坐骑受惊不已,纷纷嘶鸣着停下脚步,甚至有些马匹因过度惊恐而失控乱跳。
趁着这个绝佳的机会,陈嗣业毫不犹豫地带着孩子们一头钻进了茂密的丛林之中。
树枝、荆棘划过他们的脸庞和身躯,衣服上顿时红了一片,但此时他们早已顾不得这些伤痛,一心只想尽快逃离敌人的追捕。
他们成功地消失在了追兵的视野里,短暂的摆脱了危险。
陈嗣业心里很清楚,以一己之力想要战胜一群穷凶极恶的敌人,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在那些荒诞不经的抗日神剧中才有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