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拖着肥硕身体,朝江辰走两步。
江辰只用一脚,让他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他块头极大,撞翻好多东西,脑袋不知磕在哪里,当场晕厥。
女工们吓得不轻,纷纷躲开。
有人意识到,江辰的行为可能毁掉她们的工作,纷纷指责:
“你到底是谁啊?凭什么在我们这儿闹事,没人管吗!”
“让不让我们干活儿啊?真是。”
她们仿佛已经被驯化,眉眼之间,尽是麻木不仁。
江辰无奈:“你们这么心甘情愿在这儿当牛做马吗?”
“他不把你们当人!你们没有主心骨?”
“你懂个屁!”
这下,女工们更加不爽。
“工钱不是你给,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对,耽误我们这么长时间,你不赔别想走!你打人,更不能走。”
这倒打一耙的嘴脸,真是超出江辰的预料。
看来,他们方才对素素的安慰,只是装样子而已。
实际上一旦涉及自身利益,绝不会顾及旁人分毫。
“你们别这样说他,他是为我才动手。”素素小心翼翼替江辰鸣不平。
结果这行为,众人招来一顿白眼。
“他不会是你的姘头吧?”
“你年轻,别被男人的表面功夫骗到,他是为表现才打主管。”
“这最后留下的烂摊子,不得你收拾啊?”
“他要是真疼你,为啥让你在这破地方打工,吃苦?”
到说教时,婆姨们有很多话说。
素素心里清楚,她跟江辰没有任何关系。
现下,因她,江辰不仅动手打人,还被误会。
她十分愧疚:“你们别胡说!”
“哎哟,你小姑娘脸皮薄,我们不好说什么。”
“姐我多嘴一句,你家老爹那个情况!你应该扎下心来,好好干活赚钱!”
“哪怕找男朋友,都得找个能顶事儿的啊?”
几个婆姨没给素素解释的机会,把手上活儿一扔走人。
这明摆着是不愿意蹚浑水,怕跟主管挨打这件事,扯上关系。
等到人走光,整个车间内显得安安静静。
“对不起啊,这次可能会连累你。”素素一脸无奈。
“到时,如果需要赔钱,我一定尽力帮你分担一些。”
“至于她们,不会记住你太久,如果你介意,我会解释清楚。”
江辰端详着她的脸庞,许久没有说话。
这让素素有些紧张。
她怕,他想要把事全推到她头上……
素素提心吊胆等几分钟。
江辰总算出声:“你们家是不是有人生病?是重病?”
“你怎么知道?”
“病人身上会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儿,我管它叫病气。”
“跟这种病人待在一起时间久,会沾染到身上。”
“你身上不止有这种病气,还有一股浓烈的药味儿。”
“你是医生吗?好厉害啊!”她眼睛亮了下。
江辰才发现,虽说,她穿得有点儿老土。
但,她模样很漂亮,略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加上微微上扬的嘴唇,让人觉得十分可爱。
这种女孩子在工厂里受人苛待,实在太可惜。
“我不是医生。”江辰说:“但,我真挺厉害的,要不要带我去你家看看。”
“啊?”她有点儿不知所措:“我付不起医疗费啊!”
“你别想太多,我是有点儿饿,想去你家蹭个饭。”江辰和气地笑着,打消她的担忧。
其实,他是故意这么说,免得她不好意思带他去。
同行前往她家的路上,她讲出很多事。
她叫任素素,十九岁,已在外打工两年多。
因没有读很多书,只能做一些杂活赚小钱,工厂已经算是非常不错。
哪怕辛苦,至少能多赚一点钱。
她家的情况,简单概括是:生病的爹,跑路的妈,冷漠的亲戚和破碎的她。
如今,全靠她一个人赚钱养活生病的父亲。
每天起早贪黑,忍气吞声,赚几个窝囊钱。
素素的家,在棚户区里一个非常狭小的角落。
两个棚房中间狭窄过道上搭着板子。
两边用红砖垒起来,勉勉强强成一间屋子。
进门后,是一个老式火炉,管子一直到室外,火炉旁边的床上,躺着她的父亲。
听到有动静,他艰难地欠起身子:“素素,今天这么早回来啊?”
“嗯,今天有客人来家里。”
“是你朋友吗?”
素素将方才在半路上买来的食材放在一边儿,连忙上前搀扶他坐直身体:“是朋友。”
江辰打眼看了下这位老先生,知他病得很重,面黄肌瘦,不停咳嗽。
他看这精神状态,应该有点儿发烧。
按照素素的年纪算,他现年应该四十多。
可,他看上去满头白发,仿佛年近花甲,苍老得厉害。
“叔叔,你病多久啦?”江辰坐到床边。
素素让开一些,紧张地看着父亲。
任父想着说:“已经有四年多吧。”
“刚开始只是咳嗽,后来变严重,去医院治疗过一段时间。”
“实在太贵,只能去开药,在家里吃。”
江辰打开炖盅,取些药渣查看:“这药只能压制症状,治疗效果微乎其微,从症状跟用药来看,应该是肺病。”
“是、是的,小伙子,你很懂医术啊!”
听到江辰准确说出父亲病症,素素眼中闪烁起希望。
她拉住他的手:“你有办法给我爸爸治病吗?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说着,素素跪在他面前,轻轻拉住他的一只手,像拉住救命稻草一样。
她声音小很多:“你帮我爸爸治病,钱我慢慢给你,可以吗?”
谈到钱,她有些难以启齿。
接下来能不能继续在工厂上班,都是个问题。
医药费方面,只能另外想办法。
“起来吧。”
江辰手上稍微用点劲儿,拉她一把。
“治病没什么难,不需要给我钱,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我、我吗?我能帮你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