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占卜店的老妇人
探长不敢相信地看着张若君。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探长说。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不就因为这样，才和我离婚的吗？”张若君看着探长，说道。
“不要在说离婚的事情吗？”探长说。
“看到你，我就想起他死的样子。”张若君看着探长收拾好东西，然后站起来。
探长站起来，欲言又止。
“你应该会永远记得他吧。”张若君说。
探长看着张若君，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那年他才八岁。”张若君说着，红了眼睛，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探长无力地坐在办公室里，然后看着桌上的文件。
调查员走进了办公室里。
“那个……探长，漫画家的案子……有进展了。”调查员说。
“关于什么的。”探长问。
“有可能锁定嫌疑人，那个嫌疑人也可能是杀死助理和记者的凶手。”调查员说。
探长振作精神，然后让从调查员手里接过那份文件，翻开。
调查员看到探长桌上那份空白封面的文件，没有说话。
“卖药的？”探长看着调查员。
“是，是线人提供的线索，这个卖药的经常在第五大道的酒吧里卖药，那个酒吧的名字叫做‘轮回’。”调查员说。
“好，把那个卖药的带回来。”探长说。
“是！”
樊羽和青来到了第五大道，樊羽看着这条路，脑海中就闪过那个把打火机扔到自己身上的女人。
“走吧。”青提着裙子，优雅地往前走，樊羽跟了上去。
“我们要去哪里？”樊羽问。
“一家占卜店。”青说，“那个老女人应该还在。”
“老女人？”樊羽不解，但还是跟着青往前走人，然后停在了一间占卜店的门口。
青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拉开了门，一阵风铃声响起，檀香扑鼻而来，烟雾缭绕的店里，樊羽只能看到青。
“稀客啊……”一个老妇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你的灯呢？”青问。
“我的指引已经完成了。”老妇人说。
“那么，你的指引正确吗？”青捂着鼻子，问道。
“正确，又不正确。”老妇人说。
“搞不懂你在说什么……行了，我找你还有一件事情。”青说。
“说吧。”老妇人说。
“她的灵魂，交出来。”青说。
老妇人看着樊羽。
“抱歉，她把灵魂卖给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还给她。”老妇人说。
“那是因为她太想体会不是上帝的感觉，现在，她该回来了。”青说。
“抱歉，不能。”老妇人说。
“你不要怪我不顾旧情，不然我早就冲进去了。”青说。
“你们这样，是没有办法让轮回继续进展下去的。”老妇人说。
“说得好像，她抛弃了自己的灵魂，就可以进行轮回了一样。”老妇人把烧着檀香的盆子盖上，然后拿出一张纸，然后撒了些烟叶上去，卷了起来，将一端放在蜡烛上，点燃之后就放在嘴里吸了一口，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烟雾慢慢散去，店里的场景慢慢清晰，樊羽看了看周围，感觉一切是如此的熟悉。
“从樊羽没有按时到‘轮回’开始，这一次‘轮回’就已经困难重重。”老妇人说。
“你不是应该好好配合我们，把灵魂交出来吗？”青说。
“既然是一个团队的，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我是十分守信的人，除非……本人改口。”老妇人看着樊羽，然后挑衅地对她吐了一个烟圈。
樊羽皱了皱眉，然后看到青转过头，缓缓站了起来。
“你，应该想要你的灵魂吧？”青看着樊羽，问道。
樊羽被青低沉的声音吓到了，然后点点头。
“那你自己去拿。”青把樊羽推到老妇人面前，老妇人和樊羽对视一眼，樊羽看到老妇人的眼睛，耳边马上想起了无数个人的尖叫声，鼻子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手里还有一把尖刀。
就是她收到的那一把尖刀。
樊羽松开手，想把刀甩开，但是那把刀黏在她的手上，然后，刺穿了一个人的胸口。
樊羽抬起头，看到了一个老太太，她穿着朴素的衣服，还有些补丁，被刺中的胸口流下了血液，空洞的眼睛盯着樊羽，樊羽背后一凉，想要极力逃脱。
“你无法逃脱。”老太太说。
樊羽楞了一下，然后，老太太如同一个怪物一般扑过来，眼睛血红地冲向樊羽，樊羽闭上了眼睛，然后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血腥的场景，樊羽想要从这个梦中醒过来，但是手中的尖刀不曾放过她，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拉到一个人面前，然后杀死他。
终于，樊羽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她尖叫一声，看到了木质天花板，她坐起来，看着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干干净净，手里的尖刀早已不见。
“看来，你并没有准备好。”老妇人说。
“那把尖刀。”樊羽想要站起来，但是脚一软，摔倒在地。
“那把尖刀，是我寄给你的。”老妇人说。
“尖刀？”青并不知道有刀这回事。
“为什么你要寄给我……”樊羽看着老妇人，问道。
“因为，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准备好，很明显，你没有准备好。”老妇人抽完了烟，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青看着倒在地上的樊羽，然后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需要她的灵魂。”青说。
“除非她准备好了，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因为她交出灵魂之前，是不允许我再次归还的。”老妇人说。
“好……”青看着老妇人，点点头，再扶起樊羽。
“你抢不到的，你知道她的性子。”老妇人说。
“就是因为我们由着她的性子，她才会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青说。
然后，樊羽在青的搀扶下，走出了占卜店。
“对了，樊羽。”老妇人叫住了樊羽。
樊羽吃力地转过头。
“如果没有机会拿回自己的东西，就带着这个残缺的身体，好好活下去吧。”老妇人说。
樊羽听到这句话，心中有些苦涩。
“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完整的人？”樊羽问。
老妇人没有说话，看着樊羽和青离开了她的占卜店。
“没有沾染血腥的你，真是单纯啊，不是吗？”老妇人看着里屋。
里屋，一个黑色的烟雾慢慢聚成一个人形，潜藏在黑暗深处。
青和樊羽走出了占卜店，樊羽想到刚刚的画面，有些害怕地转过头，看着那道门，然后不愿意再回头，径直往前走，但是被一辆警车拦住了去路，然后，一个调查员，戴上了工作证，从车上下来，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樊羽，冷笑一声。
“竟然走投无路到去这种迷信的地方。”调查员摇摇头，“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还不清楚吗？”
“我没有杀人。”樊羽看着那个调查员，说道。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怀疑你，所有人都针对你，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调查员说。
“但是群众是盲目的。”樊羽说。
“樊羽，不要狡辩了，我们都是聪明人，能在这里活下来的人，都是聪明的。”调查员说。
“你这么聪明，竟然还只是一个调查员，真是可惜了你这个智商。”樊羽冷笑一声，说道。
“樊羽，你不要让我逮捕你！”调查员说，“你知道我们现在多想把你逮捕吗？可是你太狡猾了，真是没有想到啊……”
“逮捕我啊，你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进审讯室的？”樊羽问。
“樊羽，你给我等着！”调查员看到后面的警车陆陆续续地到了知道不能闹事，就走进了隔壁的酒吧。
“他们去‘轮回’干嘛？”青看着酒吧，皱紧了眉头。
“里面有什么吗？”樊羽问。
“那是团队的据点，出事的话，就要去那里商讨，但是你的灵魂不在，根本没有办法展开会议。”青说。
“为什么？”樊羽问。
“因为你是写剧本的人。”青说。
樊羽看着警察冲进了酒吧里，没有再说话。
“哟，走投无路去占卜店里啊？”探长走过来，问道。
“不用你冷嘲热讽了，你的手下刚刚才和我吵了一架。”樊羽看着探长说，“好好调查，你们会找到疑点的。”
“不用你说，我们会调查的，直到找到逮捕你的证据。”探长说，然后走进了酒吧里。
“这里怎么了？”探长看到自己的手下正在围观，“抓人啊！”
“探长……”调查员脸色苍白地转过头，探长穿过人群，看到中间有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杯酒，酒从骇人的绿色变成血红色。
“他是谁？”探长看着那个站立在那里的男人，问道。
“就是那个卖药的，漫画家、助理和记者都是他的客人，有过多次交易……”调查员说。
“你们干嘛都不过去，愣在那里干嘛？！”探长不耐烦地走过去。
他刚刚和樊羽碰面之后，更想抓住樊羽了。
他就觉得，樊羽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
以她在青玉大学里干过的事情，她在社会上杀人，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