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一切皆虚
“我们在这里，安全吗？”艾利克斯跟着樊羽走到了北区的边缘，“你应该知道，南区是去不了的。”
“去车站当然不行。”樊羽说，“我们去的是，那个公园。”
“哪个公园？”艾利克斯问。
“就你醒来的那个公园。”樊羽说。
艾利克斯想了很久。
“我们经历的太多了，有些记不清了。”艾利克斯说。
“死后的世界和生前的世界那次，还记得吗？”樊羽问。
那个艾利克斯苏醒的公园里，可能可以找到一些东西。
“不过我不确定那个地方还在不在，张瑾尧的剧本里并没有提到这个公园。”樊羽说。
然后，樊羽按照记忆中的走法走到了一条小路上，周围都是枯萎的花朵，还有生锈的栅栏，走到尽头，竖立着一个生锈的铁门。
“到了，是这里。”樊羽说，“不过这个摆设……和之前的不一样啊。”
“行了，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艾利克斯说。
然后，樊羽走进了荒芜的公园里，旋转木马已经被腐蚀，树上还绑了几只洋娃娃。
周围都是陈旧的，除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栋小洋楼，前面还有一个花园，玫瑰花园。
“这里种满了玫瑰啊。”樊羽蹲下身，盯着玫瑰花上的刺。
“这里住着人吗？”艾利克斯问。
“不知道，敲敲门就知道了。”樊羽站起身，准备去敲门，结果门自己打开了。
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穿着旗袍，手里拿着烟枪。
“哎哟，是你们啊。”林雅芝看到樊羽和艾利克斯之后，笑了，“创作者和守护者。”
“你怎么又……”樊羽看到林雅芝之后，有些惊讶，“你住这里？”
“不是我住的地方，是它住的地方。”林雅芝指了指樊羽身后，樊羽回过头。
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但是她的双手是一双爪子。
“是，世界主？”樊羽看着那爪子，倒是认出了世界主。
“是啊。”世界主看着自己的爪子，“可惜了，要不是这爪子，还想和你握握手呢。”
“你怎么在这里？”樊羽问。
“这里是世界的真相，我就守在这里啊。”世界主看着樊羽，说道，“你已经有觉悟了？”
“我们只是想找个藏身处。”樊羽说。
“你躲不掉的。”世界主说道。
“你知道我们在躲什么吗？”樊羽问。
“我知道你在躲避命运。”世界主说。
“我没有。”樊羽迅速回答。
世界主看着樊羽。
“进来吧，我这里可以躲着，但是我不知道可以让你躲多久。”世界主说道。
“谢谢了。”樊羽跟着世界主走进去，但是被林雅芝拦住了。
“她在哪里？”林雅芝问。
“她在好好的活着。”樊羽说。
林雅芝看着樊羽，然后转头看着她身后的艾利克斯。
“现在，你愿意跟我走了吗？”林雅芝问。
“你是谁……我都不知道。”艾利克斯说。
林雅芝看着艾利克斯，表情微微一僵。
“他们还没有到那个时候，你来得太早了。”世界主看着林雅芝，“趁着漏洞越来越大之前，赶紧离开，顺便封住入口吧。”
“不……我费尽心思，就为了来这里，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林雅芝说。
“你赖在这里也没用，暗影苏醒得越来越多，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独立。”世界主说。
“什么？独立？”樊羽看着世界主，“什么独立？难道这个世界的终点就是独立吗？”
“造世主可怜你们，借了我的地盘当做你们容身之所，最后，却成了他的大剧场。”世界主说，“你却还傻傻的保护他。”
樊羽没有说话。
“难道真相就是这样吗？”樊羽问。
“樊羽……你真的选择站在造世主这里？”世界主问。
樊羽看着世界主，心中闪过一丝动摇。
她第一次后悔。
“樊羽，造世主不过是把你们当成玩具玩耍，创作者虽然是创作这个世界的一切，每个人的一生，都是设定好的。”世界主说。
“那创作者呢。”樊羽看着世界主，“创作者不是半个神吗？”
“你想多了。”世界主说，“世界崩溃了，创作者就是替死鬼。”
樊羽被这句话惊住。
“怎么可能？创作者也是人啊！”艾利克斯说。
“造世主本来就是这么想的，而且，你们现在看到造世主人了吗？”世界主说。
“看来造世主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啊。”林雅芝抽了口烟，说道。
“不……不可能……”樊羽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行了，你们先进来吧。”世界主说。
岚先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安放在牢房的正中央。
“你绑着我也没有用。”岚先生抬起头，看着虹先生。
“你是怎么逃的，我很好奇。”虹先生看着岚先生，问道。
“你猜。”岚先生感觉自己的胡子又长了，低头的时候可以扎到自己的脖子。
“猜是吧。”虹先生拿起手枪，瞄准了岚先生的头，“他们在哪里？”
“你是在说谁呢？”岚先生抬着头盯着虹先生，无所畏惧。
“张瑾尧，在哪里？”虹先生问。
“不知道。”岚先生说。
“哼，行……”虹先生缓缓放下枪，然后点点头。
然后又猛地朝岚先生的大腿上开了一枪。
岚先生痛苦地叫了一声。
“好好看着他，不过，这次，他跑不掉了。”虹先生看着岚先生受伤的脚。
暗先生坐在虹先生的办公室里，等待着虹先生。
“怎么样了？”暗先生看到虹先生走进来。
“我废了他的一条腿，看他能跑到哪里去。”虹先生说。
“行，估计是跑不掉了。”暗先生站起身，“我去追查张瑾尧了。”
“好。”虹先生说，“我想办法唤醒这些人。”
然后，暗先生离开了长青大厦，虹先生拨通了科研部的电话。
“喂，科研部吗？帮我研究……”虹先生被对面的声音吓到了。
对面很嘈杂，好像在举办一个派对。
这不可能是科研部。
但是……但是这个号码是对的啊。
“你好，这里是轮回俱乐部，请问需要订座吗？”对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虹先生马上挂了电话，然后拨通了电视台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轮回酒店，请问需要订房吗？”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然后，虹先生再次挂了电话。
过了一阵，他又想拿起电话的时候，他却碰不到电话了。
他可以看着电话的形状越来越淡，但是他碰不到电话。
“樊羽……樊羽！”虹先生马上冲出了办公室。
“电话呢？哪里有电话？”虹先生问。
“电话？电话是什么？”一个员工不解地问道。
“你和别人沟通的东西！”虹先生抓住员工，说道。
“不，我们没有电话……我们不知道电话是什么……可是电话……”员工用力推开了虹先生，“电话这个词怎么这么耳熟……”
虹先生看着逐渐走远的员工，脸色苍白。
“科研部在哪里？”虹先生又抓住一个人，问道。
“科研部？什么科研部？”那个员工不解地问道。
虹先生马上冲出了长青大厦，发现周围的电子设备全部消失了，电灯，大屏幕，信号台，全部消失了。
虹先生转过身，长青大厦从一个六十六层的高楼大厦变成了七栋高的楼。
连电梯也消失了。
再次转身看向马路，汽车消失了，只剩下自行车。
“樊羽……樊羽！”虹先生愤怒了。
“怎么回事？怎么电视台不见了？”张瑾尧问。
“一定是樊羽撤销了这些东西。”石鑫宇说，“你看，电子设备全部不见了，好像回到了解放前。”
“不行，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告诉其他人，这个世界的真相。”张瑾尧摇摇头，“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是樊羽现在在和我们对抗，再这样下去，连纸张都没有了啊。”石鑫宇说。
“不管，如果我们口口相传，让他们听到我们的声音，不就可以了吗？”张瑾尧冲到大街上，抓住一个人，想要和他说话，但是那个人猛地推开了张瑾尧，然后继续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可以和他们互动的啊。”张瑾尧有些慌张。
“樊羽……樊羽把我们全部隔绝了。”石鑫宇说。
“必须找到樊羽。”沉默已久的青，说道。
“可是，找到了又怎么样？樊羽并没有想要帮助我们的意思。”林雅芝从不远处走过来。
“等等，怎么周围的人都停下来了？”青看到周围的人都停住了脚步，就站在那里。
整个世界陷入了寂静。
“难道是剧本大修？”张瑾尧喃喃道。
“不可能，这样太危险了！”青说。
樊羽坐在房间里，看着外面的玫瑰花园。
然后拿起笔，在空白的笔记本上写下一段话。
“这个世界，全部都是虚假的，家是假的，关系是假的，朋友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人为的，你所谓的努力向上，都是假的。”
“只要我们没有给你一条成功之路，你就永远不会成功。”
樊羽写到这里，就合上了笔记本。
“剧本，成立。”樊羽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