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不愿诉说的疑问
“你在想什么？”艾利克斯看着正在发呆的樊羽。
“没事。”樊羽低下头，“待会我要去找我的主编。”
“什么事情？”艾利克斯问。
“主编找我。”樊羽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过去不告诉我，现在也不愿意告诉我了？”艾利克斯问。
“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了？”樊羽说，“你是我的老板，但是你不是我的父母！”
“我只是问问，你实在是太神秘了，当初你来找我要工作的，为什么只找我？”艾利克斯问。
突如其来的陌生感和无助感攻击着樊羽的大脑，她感觉自己的出现好像也是一场意外。
她就好像是突然设定好的人物，突然就靠近了艾利克斯。
突然就走到了艾利克斯身边。
想到这里，樊羽摇摇头。
一定是自己写小说太多了，自己的思维也有些不稳定了。
哪会有人设计自己，不过是自己多想罢了。
她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然后，樊羽穿上了衣服。
“你无需知道。”樊羽不敢看艾利克斯的眼神，径直离开的病房，但是等她走出病房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站在走廊中央。
樊羽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奇怪，然后就从他身边走过，没有看他。
“你本来就是被设定的人。”男人说。
樊羽转过头，那个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设定？”樊羽觉得有些奇怪。
但还是告诉自己。
不要想太多。
主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然后收到了樊羽的电话。
“这么快就出来了？”主编问。
“我现在过来找你。”樊羽没有理会主编说的话。
“不了，我现在打算去靠近南方的那个公园，你过来找我吧。”主编说。
“好。”然后，樊羽挂了电话，上了公交车。
靠近南方的那个公园……
樊羽想了很久，才想起。
靠近南方的那个公园，早就荒废了。
可能主编想了结了她。
从上次她拿着刀威胁了主编之后，樊羽就知道自己不能和主编相处了。
可是她还不想死。
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说。
比如寻找自己为什么出现的原因。
寻找自己的父母。
或者去南方寻找新的机会。
北方太小，容不下她。
花园起风了。
造世主出现在樊羽的面前，樊羽抬起头，怨恨地看着造世主。
“你对你创造的角色，做了什么？”造世主问。
“我做了什么？”樊羽缓缓坐正，没了当初的慌张和愤怒，“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这个角色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我的一个问题，或者别人的一个问题，都可以让她永远迷失，但是，你这个角色，没有任何转变。”造世主说。
“你说什么？”樊羽微微勾起嘴角，“这个角色和我的名字一样，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差别了。”
造世主看着樊羽。
“那是你一半的灵魂。”造世主说。
“一半的灵魂？怎么可能……”樊羽笑了，“一半的灵魂，总有一天会被黑暗所感染，她带着的，是我所有的未来。”
“你为了控制这个世界，让你空有现在。”造世主说。
“我清楚我的未来。”樊羽说，“未来是无尽的囚禁，我的余生都活在这个小小的花园里。”
造世主看着樊羽，想着自己的失误，然后愤怒地离开了。
他以为除去这个突如其来的角色是轻而易举，但是，他发现，无论怎么引导，这个樊羽，都没有反应。
这个樊羽，无论如何都要除去的。
但是他自己下了戒严令，不光是樊羽，他也不能动用自己的力量阻止这个世界的发展。
他只能旁敲侧击。
否则戒严令生效了，他就会灰飞烟灭。
看来，除去樊羽，需要从长计议。
樊羽下了车之后，看到了主编的车停在荒废的公园门口，紧接着，一辆车停在了路中间，迅速变成一架飞机飞向不远处的山顶。
山顶上，就是南方都市。
那里是最靠近地面世界的地方。
他们有极高的科学技术，将阳光减弱，成为了城市的一部分能量，南方城市内部人口极少，但是都是精英。
北方的人何尝不想进入南方城市，但是他们永远都卡在了进入南方都市的第一步。
身份。
没有高学历和工作经验，他们根本不能进去。
樊羽走到了公园门口，摸了摸口袋里的刀。
然后，她把刀拿出来，发现不是刀，是一支笔。
这下，樊羽慌了。
不行……没有刀……她不能进去……
她需要一把刀。
然后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在哪里啊？”艾利克斯问。
“我……我在见主编呢。”樊羽说。
“那你为什么要来到一个荒废的公园面前？”艾利克斯问。
樊羽转过身，看到艾利克斯在她的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里？”樊羽问。
“我一直都跟着你。”艾利克斯说。
“你不在公交车上，我坐在最后一排。”樊羽说。
“我骑自行车跟着你的。”艾利克斯说。
“但你不能这样跟着我。”樊羽说，“你跟着我干嘛？”
“我好奇。”艾利克斯说，“为什么你要在这里和你的主编见面？”
“她让我过来的。”樊羽看着远处的都市，说道。
“那你为什么犹豫了？”艾利克斯问。
“你怎么这么多好奇的事情？”樊羽问。
“因为我好奇。”艾利克斯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樊羽问。
“……”艾利克斯没有想到樊羽突然这么问，“不要说这种不要脸的话，我只是好奇。”
“那你不要做这种不要脸的行为，跟踪狂是要进警察局的。”樊羽说完之后，走进了公园里，艾利克斯也跟了上来。
然后，樊羽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一个人来见我。”主编说。
“好。”樊羽说。
“你的主编？”艾利克斯说，“你们要做什么非法交易吗？”
“你不要跟过来了。”樊羽说。
艾利克斯看着樊羽。
“真的。”樊羽看着他，说道，“主编要我一个人过去。”
“她让你一个人去？你觉得她会对你做什么？”艾利克斯问。
樊羽看着樊羽，终于不耐烦了。
“你不要刨根问底了！到外面等我！走开！”樊羽吼道。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要做什么！”艾利克斯说。
“到外面等我，好吗？”樊羽看着艾利克斯，“等我出来了，我会告诉你，我的一切。”
艾利克斯看着樊羽，最后点了点头。
樊羽看着艾利克斯离开的背影，然后主编打了电话过来。
“不就是商量修稿的事情吗？为什么这么神秘？”樊羽问。
“你觉得我只是商量修稿的事情吗？”主编问。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樊羽问。
“在北方，出版界里我就是老大。”主编说。
“我知道。”樊羽说。
“你却威胁我，不准备我修改稿子。”主编说。
“这是我的权利。”樊羽说。
“你的权利？你有什么权利全是我说了算，你的稿子能不能出版也是我说了算！”主编从黑暗中走出来，拿着枪瞄准了樊羽，“为什么？为什么都是你？！”
“我不过是在维护我的东西。”樊羽挂了电话，“你这么杀了我，对你也没有好处。”
“这里是南方和北方的空白区，没有人会管这里的事情的，”主编说，“你以为你去了南方，会这样大红大紫吗？你到了南方不过就是一个菜鸟！”
“你去过南方吗？”樊羽问。
“没有。”主编说。
“那你就没有资格笑我。”樊羽说，“至少，我这本书红了。”
“你要和我放弃合作，门都没有！”主编拿出了一个合约，“签了它。”
“什么合约？”樊羽问。
“当然是签你这个人的合约了，而且是永久。”主编说，“你不准离开！”
“是因为我这本书太成功了？我还以为你会一枪杀死我。”樊羽说。
“我只是想限制你，让你成为我的作者，永远不能离开罢了。”主编说。
“我拒绝呢？”樊羽问。
“虽然让一个出色的作家死了很可惜，但是，你死了，总比成为别人的钱袋子好。”主编说，“签了它！”
樊羽拿出了笔，打算签了。
心想着出门就不算数了，签了也无所谓。
但是，她的笔变成了一把刀。
主编以为她要反抗，马上开了枪，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挡住了子弹。
樊羽认出是艾利克斯。
主编吓得扔下枪，跑走了。
“艾利克斯……艾利克斯！”樊羽尖叫。
“我担心你不能走出来，所以进来看看……”艾利克斯深吸一口气，伤口快速愈合了，他慢慢坐了起来，“不要在到处跑了。”
樊羽不知道该说什么。
艾利克斯怎么突然这么温和了。
这让她有些不习惯。
“既然只有现在，那就好好走下去。”艾利克斯说。
樊羽看着艾利克斯。
但是艾利克斯自己也在疑惑。
他为什么脾气这么好了？
难道是年纪大了？
两个人都有一些奇怪的疑问。
但是他们都不愿意说出来。